两天以前,清晨。洛阳城南右卫大营中鼓角震震万马奔腾。秋日碧空万里天气清爽,是一个出征用兵的好日子。
刘冕一身戎装披挂,负手站于新搭建的点将台前,从容淡定的环视着眼前的兵马集结。马敬臣在他身边呵呵笑道:“一支新军就有如此气势,不错不错。”薛讷也道:“将强则兵不弱。一支军队的气质取决于将领。有天官这样的主将,右卫蔫能缺少虎虎生气?”
少时过后,大军集结停当。营寨已拔辎重已备,所有人员尽数集结。
长史姚崇与录事参军张柬之、李仙宗三人,一起走到点将台前,对刘冕拱手而拜:“报大将军,七军二万六千七百三十二人,已经集结完毕。”
张柬之老而持重,身上一股精气神更盛年轻人。他凛凛然道:“报大将军,所有粮草马匹器械查验完毕,无一缺失。请大将军示下!”
李仙宗平日浪荡,办起正事来却不含糊,这时郑重拱手而道:“报大将军,离吉时尚有二刻时间。请大将军开始点将,时辰一到可行祭祀,尔后开拔。”
“好”刘冕大声一喝“我右卫大军的第一次开拔,要郑重隆重一点下面,点将!”
“诺”众将士齐齐大喝声以作回应。刘冕拿出一份名薄开始大点将了。身边的中军令旗手与号令兵,都做好了准备。
“将军薛讷!”
薛讷精神抖擞大声一喝:“末将在!”
“命你统率先锋!”
“得令!”
点将台前一声长角一声鼓,一面青龙旗递到了薛讷的手上。他翻身上马掌好旗。威风凛凛。
刘冕继续点将:“将军马敬臣!”
“末将在!”马敬臣大声应诺。
“命你统率后军总督粮草,以应七军用度。”
“得令!”一面白兽旗落到了马敬臣地手上,他也翻身上了马。
右卫军中。共有三十二制旗。刘冕坐镇中军用的是赤红朱雀旗,其他的旗令都不得用赤红色。
点将继续,亲诩府中郎将李知士、左右郎将魏升魏晃全部到位,分领诸军。长史、参军、诸曹参将、校尉五人,旅帅十人,队正二十人,副队正二十人,无一缺席。
点将完毕。二百五十余面三十二色制旗在点将台前迎风飞扬,雄武壮观。金白地唐字龙旗与赤红的刘字帅旗,则由两名旗使中候祝腾与胡伯乐执掌。在刘冕身后飘舞以号令七军。
吉时已到,祭祀开始。
李仙宗是一个熟练而出色的神棍。一篇祭祀军文早已备好。呈上牲祭后,他焚香高诵道:“维大唐垂拱二年年岁次。九月朔大将军刘冕挥军以征,某仙宗谨以牲牢之奠祭尔。炎帝之后蚩尤之神曰:太古之初。风尚敦素,拓石为弩,弦木为弧。今乃烁金为兵,割革为甲,树旗帜,建鼓鼙,为戈矛,为戟盾允我一人之德。由尔五兵之功”
这是一篇祭蚩尤文。大唐的军队。敬奉蚩尤为战神,军队出征之时都要祭祀他。以求胜果。
祭祀的程序远不止这样就结束。接下来,又祭风伯雨师、祭毗沙门天王文、祭马前前后后,折腾了足有一个时辰。
刘冕暗自吁着气。这要是没了李仙宗这个神棍,还真是不太好办。
祭祀总算结束,诸军各归其位,等候开拔。刘冕派了三名斥候,前往洛阳城联系出行的太平公主队伍。不久斥候回报,说太后在洛阳南门亲送太平公主的车驾出了城,正往右卫大营而来。
刘冕即刻下令,七军整肃,准备开拔。薛讷在前开道,刘冕坐镇中军,马敬臣在后都督粮草辎重,一切准备妥当。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太平公主地车驾从北面驶来。刘冕带领中军一群仪仗兵上前迎接太平公主也有趣。她准备了两辆豪华的大马车,自己坐一辆,让驸马武攸暨也单独乘了一辆。两辆马车在数十宫人和卫士的陪送之下徐徐驶来。见到了刘冕地人,车驾停住。
刘冕在车前落马,抱拳而道:“末将刘冕,恭迎太平公主殿下与武驸马大驾。七军整装待发,请公主与驸马移驾中军,由末将亲自保护,向西京长安挺进。”
太平公主在车内长声而道:“有劳刘大将军了。”话说完后,她又挑起车帘,对刘冕嘻嘻一笑还勾了勾手指。
刘冕走上前去:“公主还有何吩咐?”
太平公主笑嘻嘻的低声道:“你可不可以和我同乘一车呀?”
“不可以。”刘冕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鬼扯!我是大将军,要坐镇中军指挥七军部署懒得同你说,动作快点!”
“噢!”太平公主略感失望地撇了撇嘴,下令车驾移入右卫大军的中军。
总算准备妥当了,七军开动,二万余人向长安西京开去。
刘冕骑在马上走在太平公主地车驾旁,也是轻吁了一口气:万事开头难哪!花了足足半个多月的时间,我从一个光竿司令变成了二三万人的统帅,真是不容易。等到了长安,还有二万余人来报道。到时候,右卫才算真的完整了接下来可就有得忙了。我要练兵、练兵、练兵!
把右卫打造成铁血王师、把我挑选的精锐士卒打造成真正的名符其实的兵王!
走了不到半日,好不容易安静了一阵地太平公主,又捺不住寂寞了。她也不顾中军耳目众多全是些男人在张望。挑起车帘来唤刘冕近前来。
刘冕骑着马儿靠近她地车边问她何事。太平公主笑嘻嘻地道:“刘冕,上车来陪我说一会儿话嘛!好无聊啊,全是闷声赶路。”
“大军出行本来就是这样地。你当是外出郊游吗?”刘冕说道。“你别瞎折腾,我是不会坐到你车上地。七军将士无数双眼睛瞪着,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