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什么深意呢?”上官婉儿轻皱着眉头。站起身来在房内来回的慢慢踱步。
太平公主言道:“刚才不是说了吗?皇帝可能是要立储了。她不想立储一事受到谁的干扰。也不想让世人看出她这个皇帝的意念受到了谁的左右。因此才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暂时将刘冕拘押起来审问。借此来调转众人视线。我觉得狄仁杰说得没错。等皇帝立定了储君。刘冕定然可以无罪开释。”
“就这么简单?”上官婉儿怔了一怔。缓缓的摇头。“这些年来我一直陪伴在皇帝左右。对她的习惯的脾气比较的了解。立谁为储。她也许在心中没有定案。但是若说会受到谁的干扰。那恐怕不现实。皇帝是一个极度强势的人。如果她认为谁想左右她缚她、威胁到了她。就会不择手段将其除去。”
太平公主微惊:“你不会是想说。皇帝的确是想趁此机会除掉刘冕吧?”
“那倒不至于。”上官婉儿马上摇头。“这几年来。刘冕屡立大功。为皇帝登基和稳固江山立下了赫赫功劳。堪称当朝股肱之臣。皇帝就算认为他功高震主了。也会用一些不显眼的手段来削弱他的权力。而不是用这样一种冒险的法子、顶着无数的压力将他私下扣押。这绝对不是皇帝的办事风格。而且。就算是刘冕真的派人杀了二武。又能如何?按我大周律法。杀人之罪是当偿命。可刘冕贵为国戚。无论如何罪不至死。再加上刘冕身上所背负的突厥婚约。更让皇帝投鼠忌器。这么多的原因综合起来。我也认为皇帝这一次绝对不是要为难刘冕。相反”
“相反什么?”太平公主惊讶的问道。
“相反。我觉得皇帝是在有意保护刘冕、器重刘冕。”上官婉儿转过头来。眼中精光奕奕。
“此话怎讲?”太平公主很是愕然。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坐到太平公主身边来轻声道:“殿下。你身为皇族中人。应该听说过太宗晚年贞观末年的一些事情?”
“你是指什么事情?”
上官婉儿也不着急。娓娓而道:“我在皇宫掌管制诰。有机会翻阅许多宫中秘梓。知道一些大多数人所不了解的大唐史事。贞观末年。人到晚年的太宗皇帝因为一件事情而极为头疼。那就是立储。当时前太子李承乾被废。东宫之争进入了白热化。除了几个皇子。几乎所有地朝臣都被牵扯了进去。当时。所有的大臣分为了几派。追随不同的皇子。朝堂之上的斗争愈演愈烈。连太宗皇帝都失去了掌控力。“这我倒是知道。”太平公主说道。“贞观末年地夺嫡之争。的确非常激烈而且凶险。这些事情太过敏感。一般无人提及。我们在此闲叙却是无妨。我的父皇后来成功入主东宫。继而登上了皇位。于是。许多曾经追承废太子、皇子恪、皇子泰的人都没能得到善终。就连一时之名相房玄龄。若非是太宗皇帝一力死保。也几乎要在夺嫡之后的秋后算帐中落马。”
“是的。向来。夺嫡之争就是最为凶险的。”上官婉儿说道。“说到这里。殿下难道还想不透皇帝为何要用这样一个看似荒诞地办法。将刘冕打压一下吗?”
“哦?”太平公主一个激灵。扬起眉毛。“你的意思是说皇帝想让刘冕。效仿当年李绩故事?”
“殿下睿智!”上官婉儿微然一笑。“当年。太宗皇帝在东宫人选的问题上伤透了脑筋。在后来在腹稿中确定人选了以后。却有一事放心不下。那就是军队。太宗皇帝当年地想法是。要是将来太子登了基。对军队里地将领没有一个认识的。那可如何是好?当时李葯师已经辞世。军中翘楚以李绩为尊。于是。太宗皇帝就想办法让李绩与先皇走近。他的办法就是。寻了个过错将李绩开贬。然后等太子上位之时。再施恩提拔李绩。这样一来。李绩自然对先皇感恩戴德。而与此同时。李绩也因为被贬而脱身于夺嫡之争之外。”
“原来是这样?”太平公主惊讶道。“细细想来。的确是有这个可能。可是婉儿。刘冕现在虽然屡立大功位居国公。可他毕竟资历尚浅。若说在军队之中的威望。他还远比不上黑齿常之。”
“可是黑齿常之老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并非皇帝心腹。”上官婉儿说道。“刘冕则不同。他是皇帝亲自一手提拔栽培起来的。而且有公主殿下这一层关系在。皇帝没理由不器重刘冕。任何一个王朝任何一座江山。都不能缺少了用作顶梁大柱的将军。而我大周朝的顶梁大将军。明显就是刘冕了至少。皇帝是有心如此安排。”
“呀”太平公主情不自禁的拍了一下手。惊讶道。“这么说。他刘冕可就是我大周朝地李绩?”
上官婉儿微笑:“也可以如此理解吧皇帝毕竟是女流。不黯军事。她非常需要一个信得过、军事能力又极强的人来为她张罗打拼。殿下你想想。放眼我大周天下。还有谁能比刘冕更加合适呢?”
“说得也是哦!”太平公主点头道。“我就曾在闲聊中听母亲说起过。听她赞刘冕有卫霍之材。想来。她老人家的眼光可真是长远。肯定是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有意提拔、重用刘冕了。其目的。就是如你所说的打造一根我大周朝地顶梁大柱?”
“我想应该就是了。”上官婉儿说道。“这些年来。皇帝在朝堂政局之上如鱼得水。无往不利。可是每逢遇到军事。总是愁眉不展。其主要原因。就是缺乏一批在军事上能够提供帮助地人。这批人。除了能干。还要忠心。所以。皇帝登基之后才急于培养将帅之才。刘冕、论弓仁、张仁愿、魏元忠这些人。都是重点培养对象。刘冕应运而生。与皇帝一拍即合。”
太平公主恍然大悟的点头:“我说母亲怎么对他格外地大度”
上官婉儿会意的微笑:“殿下的意思是说殿下能如此轻松的和刘冕在一起而没有受到皇帝的阻拦?”
太平公主一愣。随即脸泛微红嘿嘿一笑:“婉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很吃醋?”
“说没有那是假话。”上官婉儿也坦承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刘冕就是这样地一根花心大萝卜。就算他不沾染殿下。也会去沾染别的女人。再说了。我上官婉儿又不是他什么人。吃醋又有什么意义呢?”婉儿你快别这么说嘛!”几句闺中密语让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太平公主挪动了几分靠近上官婉儿。轻声道。“刘冕和我在一起。真是无话不说无语不谈。他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起过。若说女人。他此生最爱地绝对是上官婉
“啊?那木头疙瘩会跟你说这样的话?”上官婉儿惊讶的捂嘴。随即笑了。“殿下莫要哄我。我知道的。他最喜欢的人是殿下你。我还记得当初殿下与武攸暨成婚之时。刘冕可伤心可失落了。都躲到老家散心去了。若不是皇帝连派了三帮使者去请。还请他不回来呢!我可从来没有见他这个木头疙瘩如此伤心难过过。只不过呀。他这人的嘴巴最硬。在女人面前又很油滑。从来不会把这些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