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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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教训”娘亲被爹爹知道以后,安然就不那么小心隐藏自己了。反正都知道了不是么?而且,她得给爹爹出主意啊!所以,只要想出好借口就行了。

说实话,赵世华虽然这样决定也这样做了,但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但刚刚听了女儿的话,他却一下子安心下来。既然安然说她在仙界见多了这样的事情,就说明自己没有做错。既然不存在后悔,不管前路如何,便都只能勇敢面对了!

两天后,赵世华便带着两个孩子回了老家王家村。

赵家人心里都觉得奇怪,不是说要住在县里吗?怎么一声不吭地又回来了?

不过,尽管心里觉得奇怪,赵家人还是非常高兴赵世华一家能回来住。就是王氏,也高兴得。不为别的,赵世华在家,一家的开支就是二房的,家里也有仆人帮着做饭扫地洗衣服什么的。而赵世华他们一家去了县里,虽然每个月都会给钱给一家子当生活费,但赵家二老向来勤俭,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又无人帮着做事,这日子能一样吗?

然而,好日子没过多久,二月初六,刚刚过完安然的六岁生日,赵家却突然闯入一群衙役,当天就将赵家成年男丁连同王氏一同抓捕回县衙,并传了县令卢大人的命令,赵家女眷孩童也不得离开赵家,要等候听传,否则全都抓进大牢里去。

因为赵世华当师爷的时候与这些衙役也熟悉,人家也卖他面子,留了时间让他与家人商量对策告别什么的。赵世华毕竟有功名在身,没有革除之前也不用上枷,但赵家到底犯了什么事这些衙役却不知道。

赵世华猜测着应该是卢大人找他麻烦,他自恃行得正做得端,又有举人的功名,卢大人应该不会太过分才是,也就是吓唬吓唬他,给他个下马威罢了。因此,他虽然没有十分把握,但还是有四五分自信能平安归来。

赵世华抓紧时间安抚母亲妻儿,又叮嘱顾宛娘有什么事多与安然商量,便被衙役催促着走了。

相邻们都不知道赵世华犯了什么事,只看他被县里的衙役带走了,便胡乱猜测起来。附近那些投田过来的,便立即上门,要把田拿回去,免得被赵家连累。顾宛娘虽然看不上这点投田带来的好处,却被这些人的凉薄气得不行。

因为衙役们带走了赵家的成年男丁,女眷却只带了王氏一人,容氏便猜测着是不是去年王氏胡说那试题的事情事发了。而顾宛娘想起离开县城前丈夫说的关于那位卢大人的事情,心里也有些拿不准。

家里的男人都被抓走了,门外还有衙役守着不让出去,剩下几个女儿和孩子除了哭,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相比之下,容氏年纪大,沉稳一些。虽然儿子临走前安慰她说不会有事的,但她怎么能放心呢?只是不能出去,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也不好想办法呀!

“先别哭了,哭也不顶用,还是想想看怎么办吧!”

顾宛娘想起丈夫的叮嘱,带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情问安然道:“然姐儿,你看现在怎么办才好?”

容氏以为顾氏因为太过震惊伤心糊涂了,这样大的事情,问一个六岁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好办法?何氏抱着几个月大的安平,哭了一阵儿,又骂了王氏一阵儿,见顾宛娘居然去问然姐儿,心里也跟容氏是一样的想法。

谁知安然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立即镇定下来,目光坚定地看着顾宛娘道:“娘亲别怕,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容氏也赶紧抹掉脸上的泪水。连一个小孩子都能坚强起来,她一个老婆子难道还不如一个孩子吗?

冷静下来以后,安然略沉思了一下,便分派道:“娘亲,奶奶,三婶,大姐,各房里还有多少钱,连同首饰,你们等会儿赶紧找出来藏好。柜子里床底下什么的一律不能放,你们不是在院子里种了菜吗?用坛子封好或者用木匣子装好,埋在地里或树下,自己记好便是。记住,这些钱不能放一个地方。等会儿我写封信,偷偷溜出去找人给小姑父送过去。现在这样的情况,没个男人在外面替我们奔走不行。”

事关赵家生死存亡,安然现在也顾不得隐藏了,先渡过难关救出爹爹再说吧!

几个女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便立即回房去收拾。安然跟着顾宛娘回了他们居住的房间,立即拉着娘亲道:“娘亲你先给我拿五十个铜钱。哥哥给我研磨,我要写信。”

顾宛娘早已经六神无主了,安然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安然拿了钱放在自己荷包里,又匆匆取了信笺写了两句话,装在另一个荷包里,便拉着安齐直奔院子东墙。

东墙边有棵形杏树,安然让哥哥爬上去观察。

安齐二话不说,将衣襟扎在腰带里,又在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噌噌噌几下就上了树。

“哥哥,外面有人守着吗?”安然小声问道。

只见安齐探头看了一眼,很快又缩回来,小声道:“有人。”

安然想不到不但大门口和后门有人,居然连院墙外面也有人。想着爹爹,她一狠心,招呼哥哥下来,便直奔后门。

安齐轻手轻脚打开一条门缝儿,就对上两张人脸。安齐赶紧后退,又将安然拉到自己身后,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安然从哥哥身后探出头去,见那两人一身衙役服饰,三四十岁的样子,浓眉黑脸,看起来有点凶,但眼神却并不凶,不过带着几分疑惑和为难。

见此,安然的心立即就安定下来。

她立即小跑过去,拉着两人的衣襟,仰头泪眼汪汪地恳求道:“两位伯伯,我是赵举人的女儿,那是我哥哥。爹爹为人如何,二位伯伯心中定然都是有数的。此番爹爹遭此大难,还望二位伯伯念及旧情,救救我们赵家。”

说完,她就拉着哥哥跪下来,要给两人磕头。

两名衙役避开兄妹两个的礼,为难道:“少爷姑娘别这样,赵老爷以前也没少关照我们兄弟,能帮的我们一定不会推迟。可是这次的事情是卢大人和黄师爷商量好了下的命令,别说我们了,就是我们班头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我们兄弟实在是人微言轻说不上话啊!”

安然拉着哥哥起身,自信地笑道:“不用二位伯伯做什么,只要你们睁只眼闭只眼让我和哥哥出去一趟就行。你们或许也知道,我爹爹有位义结金兰的大哥,出身江阳望族,叔父伯父都在朝中做官的,听说还是三品的什么寺卿。现在,我们只是想出去找人给我贺伯父带个信而已,我和哥哥都是孩子,不会逃跑的。”

两名衙役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谢谢二位伯伯!将来我爹爹平安归来,定不忘今日二位伯伯的恩德。”安然与安齐再次对着两人鞠了一躬,而后便轻手轻脚出了后门,直奔不远处的王家三爷爷家。

村里人都不知道赵世华犯了什么事,但大家却都相信赵世华是好人,也感念这些年与赵家的情分。听安然说,只是想请他们跑一趟平安镇给魏秀才送封信,还给五十个钱,王三爷便立即让自己的儿子连夜跑一趟。

事情办妥,安然再次谢过王三爷,便与哥哥回了赵家。

两名衙役看兄妹两个很快就回来了,也放心不少,却也忍不住感叹赵老爷家的姑娘年纪小,却聪明得很,居然比她哥哥还会说话。也难怪以前赵老爷说起这位姑娘就欢喜。

第二天夜里,魏清源便赶到了。

他按照信中所说,没有走前门,而是直奔后门。

留守赵家的几名衙役不分白天黑夜地守着,一肚子火气,对新上任的卢大人和黄师爷可算是恨到了极点。好在安然说服容氏,给这些衙役们送了棉被过去,每天三顿还给他们热汤喝,倒是让这些衙役们心中感激不已,说是奉命看守,实际上却睁只眼闭只眼,还让何氏清晨出去地里摘菜回来吃。

两名衙役不认识魏清源,但听说他是赵家的姑爷,便明白这是赵家搬的救兵。他们悄悄打开门,放魏清源进去,叮嘱他小声些,说完了话尽快出来。

魏清源刚进院子,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安然安齐兄妹两个。

安然激动地将小姑父拉到房里,只见容氏、顾宛娘、何氏、安淑都在。

“到底出了什么事?”魏清源刚刚坐下,连口水都没喝就着急地问道。

容氏简单将事情讲了一遍,而后又将她们的猜测讲给魏清源听。

这是魏清源第一次听说王氏办的好事,眉头一阵抽搐,最后也只骂了一句:“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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