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走远几步去等,看他英姿笔挺地站在柜台前,一男一女两个收银员都不禁要多看他几眼。
从盛夏在边家第一次打照面开始,到今天,她光明正大地看了他半年多了。他好多地方都和从前不一样了,可她每回看他的心情,却还跟小时候一样。
结完账,边策提着东西,两人回到车上。坐好后,边策从置物格里取出一个钱夹,抽出里头一张卡,放进姜辞手心。
“这是情人待遇还是女朋友待遇?”姜辞是真没想到他竟也这么落俗。
他却答道:“论实产,我哪儿比得上姜小姐。这不是怕人诟病我是个吃软饭的,所以把俗事儿做在前嘛。”
“……”他在记仇!姜辞自己都快忘了老太太寿宴那天她故意说的难听话,她哼了声,“这可不是我的规矩。”
“你说说,你什么规矩?”
姜辞把他的卡扔回去,“送包送首饰都随你,我绝不会装矜持不收,可直接给钱我不要,更别说是卡,我每消费一笔,你那儿还能收到消息。我不在乎你心里拿我当情人还是女朋友,反正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但是情人怎么当……”
“你打住。”边策侧身看着她,哂笑一声,“你把话想清楚再说。”
“我哪句说错了?”
边策跟她对视,目光过于专注。像有什么无形的网往她心里笼罩。直到姜辞的眼神还是闪躲,边策把手伸过去,摸了摸她的脸,“我不是边骋,你也别想着做边骋。”
合着边骋这个名字竟成了一个贬义的形容词了。姜辞推开他的手,“那你给我卡做什么?”
“不是你自个儿抱怨你收不回来欠款,你爸妈克扣你零花钱吗?”
“……”姜辞一怔,笑出来声:“这都是多久前的事儿啦。”
“哟,最近又富裕了?”边骋不看她了,发动引擎。
姜辞贫嘴:“那可不,否则我哪儿敢拐边公子回家呀。”
“咱俩什么关系?”边骋忽然问她。
她耸一下肩膀,混不吝地说:“现在我哪儿知道,明早起床看情况再定。”
边策当即把车停在路边,“要不你先下去,趁着外头风大,把你这装浆糊的脑子吹吹干,等想清楚想明白了,再回来说话。”
那句“到不了她要的程度”是他说的,更进一步的关系也是他推动的,他明明摆出一副只想当情人的架子,却要她拿正经态度来应对。
她凭什么被他牵着鼻子走?他要停便停,她偏不说话。
边策拿她没办法时总想摆弄她一下,正偏头看过去,她正好也看过来,两人一对视,丝丝点点的暧昧刺破僵持,姜辞昂起头,压住他的唇。
她略有辗转,随后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他的下唇。放开他后,她对他说:“兴许过了今晚我就不稀罕你了。你要是想要名分,就好好表现。”
第23章
边策喜欢看她这副急着占上风的样子, 就像看一匹倔强的小马,不停努力,想要习得跨越障碍物的本领。他也喜欢她咬他嘴唇的分寸感, 明明她是想惩戒他, 却充满调情意味。
他漫不经心地应声:“行, 我等着姜小姐给我个好名分。”
姜辞有大半年没开过荤了,人还在电梯里, 就开始幻想一些亲密戏份。老姜却不合时宜地打来电话,发来几份资料, 要她晚上就看。
姜辞看着边策回老姜的话:“我累了, 今儿歇一天吧。”说话间手伸过去, 捏着边策的指节玩儿。
“随你,里头有些东西你得找个靠谱的翻译帮忙看。”老姜也知她今日奔波辛苦。
她问:“英文吗?”要是英文,靠谱的翻译不就正在眼前嘛。
“德文。”
“那我得现找。”
老姜叮嘱了一两句沟通细则,问她:“去看过边家老太太了?”
听见老姜提边家, 姜辞心头一紧。她靠边策太近,生怕老姜说什么不合适的话,被边策听了去。
她急忙回话:“去过了。我得联系翻译去, 明天再聊吧。”
“累了就早点休息。”
“好。”
说完这个“好”字,姜辞准备挂电话, 不料老姜竟在最后又补了一句:“别招边家两兄弟哈,见着也躲远点儿。”
“……”
姜辞落在边策手心里的手指霎时间僵住, 她确信边策听见了这句话, 一抬头,果然对上一双失笑的眼睛。
边策并没打算调侃她, 只是心里在想,老父亲真是懂女儿的心思, 可惜女儿不是个乖女儿,偏要行叛逆之事。
姜辞为打圆场,当成是开玩笑,跟他说:“听见没,我爸可看不上你们边家,所以我们俩的关系最好保密。”
“保密?”
“不要告诉任何人。”姜辞强调。
“你当真这样打算?”
“对啊。”
实际上,他们俩谁也没给这突如其来的“在一起”定调,既然如此,边策便顺从她的意思,“行,都听你的。”
姜辞嘴上跟老姜说晚上不看文件了,一进门却急着去找德文翻译的联系方式。她很快找到,当即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简短交涉后,对方提出今晚先看资料。姜辞在电话里说,她会梳理一下,半小时后再把资料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