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飞去上海与几位合作伙伴碰面,人是辜老教授推荐的,她信得过,也聊得来。
这晚聚餐,某医生提起华山医院近日一例病案,说某患者眼睛与太阳穴之间的三叉神经上长了个恶性肿瘤,权威专家亲自主刀,却因瘤的位置过于特殊而无从下手。
姜辞来了兴致,忙问:“是因为手术器械的精密度不够?”
“是,德国生产的器械可以匹配,但得等到一年后才能引进。”
“那怎么办?”
“专家经验老道,当即从患者的头皮上取了块组织,将肿瘤包裹住。这样就算肿瘤爆血管,也在这块组织内,不会伤到其他神经。等一年后,成功引进了德国精密度更高的器械,再将组织及肿瘤一起摘除。”
虽然姜辞把事业重心放在老年康养,但她做功课做的全,尤其是针对中老年人群高发的心脑血管疾病,她看过的病历没有一万也有五千。比起普通康养,她对医学康养更加感兴趣。
可感兴趣是真,门外汉也是真。
姜家发家的生意与这相距甚远,她如今从头开始,每一步都将走得异常艰难。
算起来,要不是去年跟在边策身边,认识了一圈如同辜教授这样的行业大拿,眼下她说不定还在家白日做梦。
想起边先生,她略感惆怅,说是“回见”,却又是好多天不见。
这天姜辞落地,戴女士开车去机场接。
母女俩的八卦时间总是跟新闻联播一样准时。
戴女士说:“前些天,我跟你爸去看老太太,你猜我们在边家看见谁了?”
“梁子淳?”姜辞随口一猜。
戴女士“呀”一声,赶紧问:“你跟边策断了?”
姜辞无言。
“断了好,我算着日子,你这新鲜劲儿也该过去了。”戴女士凭借自己的意愿做判断。
姜辞懒得多解释。她跟边策根本到不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即便到得了,老姜和戴女士也不会同意。
既然如此,说是断了,能早早让戴女士跟老姜安心。
戴女士瞧一眼姜辞,“你心里过去了吧?”
“多大事儿啊。”姜辞洒脱地叹一口气,“没处过他这样儿的,图个新鲜呗,也图一图他的人脉跟资源。”
“你们俩谁提的?”
姜辞想了想,说:“就算是我吧。”
戴女士不再深究,又感叹道:“这不,许家倒了,梁家又回来了。孙之净那儿的棋,边家终归还是亲自下才肯放心。”
“梁家接手了?”这些天姜辞的心思都放在搭建团队上,别的事根本没机会过她脑子。
“是,梁子淳有个堂哥,也是边家两兄弟的发小,刚从美国回来,接了孙之净那儿医院的项目。”
姜辞无精打采地“唔”了声。
对这件事,姜辞实在没什么感想可发表。他们的金字塔坚不可摧,她去年能掺和一脚,那不是靠运气,那靠的是边先生一时兴起愿意提拔。
许家试水失败,一夜之间,他们便会放弃不可控制的私营资本。像姜家这种发家晚,靠时运冒出头的暴发户,甚至无法跟曾经一度站稳脚跟的许家相比。
到底是自己人好用。何况边梁两家当年还差点做了亲家。
“累了?”戴女士扔了条毛毯到姜辞身上,“累就眯一会儿。”
姜辞闭上眼睛,脑子里竟一瞬间出现梁子淳头戴白纱的画面,而新郎,却不是去年春天她参加婚礼时见到的徐太太的儿子。
“梁主播还好吗?”她喃声问。
“我瞧着挺好的。跟边策站在一块儿……”戴女士欲言又止。
“得嘞,这下可热闹了,指不定谁先给谁送礼金呢。”姜辞兀自发笑。
“你说什么?”
姜辞轻嗤了声:“没什么。”话落,又问戴女士:“我定不下来是一回事,那你跟我爸真没想过未来我会跟什么样人的结婚?”
“你想过要结婚吗?”戴女士问。
姜辞愣了下神,随后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戴女士接着说道:“前些天去孟家走动,孟老爷子对孟景舟好一通数落。”
“为了什么?”
“你说为了什么?你跟孟景舟成不了,老爷子觉得都是孟景舟一个人的错,还把他身边那助理给……”
“什么?”姜辞急得皱起眉头,“这关人家姑娘什么事啊。苍天啊,这些有钱人家的脑子都是按照豪门狗血剧长的吗?”
这晚姜辞开车去找边策,路上带着孟景舟的女助理苏洛。
边策接到“指示”,在餐厅外等姜辞。眼看着她的车靠近停在路边,她人不下车,副驾上还载着另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