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正在出戏, 他已经开始思考到底送她什么戒指才算是不落俗。
把他当成什么?
赌桌上的对手?游戏里的陪玩?姜辞的脑子里已经不存在正常逻辑。
见姜辞失语,边策出声点拨她:“你是赌徒心态, 但我不是。我是认真的, 而且我绝不离婚。”
“你认真?你……”姜辞质问的语气在边策深邃的眸光中消弱,随后她淡下声音, “如果我真的选了第一个选项呢?”
“没有如果,你已经选择了我。”边策声音变柔, “可能是赌气,可能是你玩儿心重,又或许是你姜大小姐自信,觉得你可以驾驭一段可有可无的婚姻,倘若失败,你也不在乎人生履历里多一段婚姻关系。总之你选择了跟我一起走一条新的路。那么不管你是否出于真心,你都必须往前走,因为这条路,我很期待,如果你不好好走,我会伤心的。”
姜辞忽然想起那天在他书房里,他那句“你不要不敢想就瞎想瞎折腾”,隔天,他就跑到老姜和戴女士面前给他们上“眼药水”。
“你是为了报复我说你是老狐狸说你狠心吗?你一定是想骗我继续喜欢你,边策,你真无耻,你是去边骋那儿报班了吗?你现在说话真是……”
边策倾身过去,压住姜辞补过色的红唇。从前他有诸多禁忌,比如不喜欢亲她的浓妆,但今日这一抹艳色足以让他生出掠夺之心。
他们第一次接吻就是在这辆车上。那天,姜辞在鬼使神差中起了一个轻率的头,他为了惩戒她的轻率,给她一个汹涌又旖旎的结尾。
在她第一次说分手的时候,他意识到,那一天,似乎不是她在轻率中开错了头,而是他在自负中收错了尾。
那一句“到不了你要的程度”,是他唯一一次因轻敌而失算。
姜辞觉得边策在给她下蛊。她边回应,双手攀住他的脖子,想在他脑后找到一个开关或者一个拉索,她想知道他今天究竟是设定了哪种新程序或者是披了什么新的皮。
想到深处,却也吻到深处。她不禁想,一边猜忌一边沉沦的自己到底动了多少真心。
姜辞先推开边策,她翻出湿纸巾轻拭边策唇角的淡红,说:“再给我一些时间。”
“多久?”
姜辞无法确定。
“一个月。”边策替她做决定。
“最少半年!”
“太久了。咱们各退一步吧,我再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里,请你想方设法接受你已婚的身份,三个月后,我希望你真心实意把我看成你的爱人,和你的丈夫。”
姜辞捂住耳朵。
“你给我好好听!”边策攥紧她的手,非常深重的一声呼吸后,对她说:“昨天晚上,我几乎看见你心里的恶魔,可即便这样,我还是放不下你,所以这不是我的阴谋,这是我的宿命。姜辞,你天生克我,我不跟你一起下地狱,我跟谁下?当然,你也一样,除了我,再没有哪个男人能让你如此淋漓尽致地展示你的敏感、猜忌,展示你最阴暗也最真实的那一面,你知不知道,你只有在我面前才会露出你的混蛋样儿……”
“你不就喜欢我的混蛋样儿吗?”姜辞的脑容量到了极限,她揪住边策的衣领扑过去啄了下他的唇,“还好咱们结的匆忙,没搞什么婚房,否则你今晚就要独守空房了。”
话落她开车门离开。
姜辞实在做不到干了这么大一票后,仍在戴女士和老姜面前扮演听话的乖女儿。
当戴女士问“你这突然回来,难道就只忙工作”时,她甚至因为心虚说了句“跟他见了面也是吵,不如不见”。
戴女士当即泼她冷水:“那就趁早断了!吵吵闹闹分分合合的有意思?再说他多大的人了,他不知道让着你?”
“……”姜辞在后背发凉中给自己订了次日一早回海南的机票。
“阿哲送你跑车了?”老姜担心戴女士说更难听的话,想替姜辞解围。
姜辞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的解围话题,敷衍地“嗯”了下,又忙问:“你怎么知道?”
戴女士轻哼一声:“如果阿哲真想跟你复合,我觉得他比那个谁合适多了。”
“边策这个名字是烫嘴吗?你至于一直那个谁那个谁的……”姜辞边说边往楼上走,“我告诉你们俩,别说陈景哲压根儿没现身,就算是他现身了,我也不可能吃回头草。”
“哦,边策不是回头草?你不是一样吃了,你不仅吃了,你还消化不良。”
“谁消化不良?”姜辞停在台阶上,冲戴女士笑笑:“你还真别激我。”
“你威胁谁呢?”
“我可不敢。”姜辞对戴女士做了个飞吻。
姜辞赶回来的也算及时,工地上正好出了纰漏。
因台风天暴露出来的防御问题不知道被谁揪住了把柄,故意上纲上线,现在上面严卡一个工程问题,导致要继续停工。
这事棘手,姜辞一门心思解决难题,再没精力顾别的事。
这晚边策回来,老太太探他的口风,问他知不知晓这件事,又问他查没查是谁动的手脚。
老太太是从曲总那儿闻到的风,曲总说姜辞找她为解决这份麻烦取经。
边策慢条斯理地喝茶,说最近忙,没顾得上关心老太太不让关心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太太听出端倪,叹一口气,“我瞧你最近古怪的很,怎么着,你这是跟我有心结了?”
“那您又是什么意思?您明知道我心里放不下她,惦记她,还总拿个痒痒挠逗我玩儿。您要是真关心她,这事儿你应该问边骋去。反正她的事儿我不会再管。”
“你当真一点儿也没管?”
“她说小也不小了,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早能担起比这更大的事儿了,再说有她父亲在,且轮不着咱们操心。”
“我就是怕万一是许家动的手脚。”老太太道出心中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