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多多和面瘫(1 / 2)

加入书签

许多福看了一眼对面的人。

卢长庆, 十七岁, 因受风而患左侧面瘫, 目前采用过药物、理疗、针灸等方法治疗无明显疗效。

卢长庆坐在凳子上, 左眼闭合不全, 额纹甚少, 口角向右歪斜, 眼中不停的流泪。李人杰用消毒过后温热的帕子给他擦干净脸,也凑近检查了一下他脸部的情况,又给他把了把脉。

李人杰:“……脉沉细。”

许多福点头示意他看出的脉象没有问题, 又在纸上写下了‘患者面部发紧’几个字。

中医认为,面瘫多由外感风寒侵袭面部经络,气血痹阻, 筋肌弛缓不收所致。风扇的风要是开得太大, 也能成为入侵人体的“风邪”。卢长庆在外面打篮球出了一身的汗,浑身发热, 进屋里猛的一吹风扇, 又一直对着人吹, 很容易刺激面神经造成面瘫。

当然, 热天到了也不可能不吹空调, 不用电扇,但刚刚从外面回来, 一定要等汗消了,一直发热消不了汗的话也要等个十来分钟, 再打开电扇、空调, 还不能直接对着人吹,空调的风口要向上,风扇得让它摇头。

许多福遇到的最小的面瘫患者的年龄只有五岁,最大的有五十六岁了,并不是每个患者用一样方法都能取得良好的疗效,如果把治疗效果分为基本痊愈、治疗有效和治疗无效三类的话,许多陈旧性面瘫,也就是患病半年以上者,大多治疗无效。

卢长庆发病六天,从时间上看来好像并不棘手,实际上还是难倒了人的,传统的针灸治疗面瘫的办法对他没什么效果。

卢家的家庭条件不错,儿子发病之后立刻带他到了f市中医院找杨教授,这位教授在f市非常的出名,是本市针灸学会常务理事,可惜杨教授出国旅游去了。

杨教授的徒弟给卢长庆治疗了五天之后,发现无效,只能无奈的告诉他们得等杨教授回来,而杨教授回来还得要十几天。

卢家哪里能等,万一等久了恢复不了或者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许多福的号排上得老远了,但他们能想办法呀!

邵卓群:“卢家是我大伯母那边的远亲,可能是从大伯母那知道你的。”

杨教授已经七十八岁了,他的徒弟都已经近五十岁了,许多福才刚满三十,庐家人见到她却一点不惊讶,明显是早知道她的情况了。

许多福进入针灸室,将肌肉针的针头和针尖剪掉磨平,扎进卢长庆体内寻找他的神经干,手指微微拨动。

李人杰在旁边仔细的看着她的动作,针灸治疗面瘫,他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经过许多福这几天的□□,他能毫不停顿的背出取穴的顺序,该用的手法。

许多福的做法,他就不明白了,根本不是传统的针灸方式嘛!李人杰只觉得她的动作像是一个乐师端坐在焚香后的屋内,缓缓用琴在弹一首曲子。明明知道她是在治病,可她的动作实在太优美,拨动肌肉针的手法太漂亮了,让他不由自主的觉得放松。

李人杰都觉得放松了,卢长庆当然也不会觉得有多紧张,他的内心在这一刻是平静的,一个患者,就算知道医生是在为他治疗,看到针,也会下意识的觉得恐惧。这就跟在医院抽血一样,很多人都会下意识的转过头来,避免看到自己被扎的那一幕,可卢长庆连这会连转头的权利都没有。

卢长庆喉咙里发出一声舒气声。

许多福温和的对他笑了笑:“别怕,你的神经受到刺激之后就会慢慢恢复。”

卢长庆:“咬……多久?”

他说的是要多久,可是吐字不清楚。

许多福:“你现在就没觉得自己有点变化?”

卢长庆说不清楚自己有变化没有,但许医生是笑着跟他说的,他就感受了一下,说实话这回就感觉有点变化了,虽然说不出是啥,但总是好的变化。因此,他露出了点笑的模样。

人得了病,只要有症状,难免就会惶惶不安,哪怕是小病呢!也有可能就是大病的征兆,总不会症状都明显了还没啥感觉,那不知道是得多心大的人。

卢长庆这种症状又如此明显,他心里跟自己说他才十几岁还年轻,不会治不了,可心底里也是害怕的。

“有点吧!”

卢长庆说。

许多福这才点点头说:“快的话一周就能恢复。”

这一次的治疗其实还没有完毕,许多福去旁边屋里准备东西,边跟李人杰说:“我准备配合耳穴疗法……”

李人杰:“耳穴?”

刚刚许多福治疗面瘫的方法就很新颖了,书上没有,他也没有在别处看到过,现在她又提出耳穴,是有点考他的意思,但他脑子转了几圈,也没想起在学校有学过‘耳穴’这门学科,好似教材里也没有提过。

李人杰也不是一点不知道,耳穴、耳穴,顾名思义,就是耳朵上的穴位嘛!

李人杰:“耳穴就是分布于耳廓上的腧穴嘛!”

“哦”

许多福睇他一眼:“你去书架子上找,顺数第三排第六本,先去翻翻。”

因为李人杰完全不了解耳穴,许多福打发他去看书了,独自完成了今天对卢长庆的治疗,卢长庆的父母在外面等了很久了,见到儿子从针灸治疗室出来之后竟然带了笑的模样,两个人心里都是一松。

许多福让淼淼安排卢家人在中医馆住下,又给他开了几道药膳方。

卢长庆的妈妈不放心,还留下来多问了许多福几句,都是问的儿子的情况,末了笑盈盈的从包里拿出个烫金红封来,上面写着‘大吉大利’四个字,下面一行小字是‘恭喜发财’。

卢长庆的妈妈很自然的把红封推给许多福。

这还是中医馆开张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患者家属给她塞红包,不过这个东西就不像是锦旗一样还能挂出来纪念一下了,她就没有收。

许多福眼皮一抬:“我们没有这一套规矩,你放心,卢长庆的病我肯定认真治。”

卢长庆的妈妈将她话里拒绝的意思特别坚定,害怕送钱不成反倒惹恼了医生,也接触过的人里面也不是没有不喜欢这一套的,当然也可能是直接给钱不合适,她也是听说了这医馆都是许多福开的,觉得她是‘老大’才直接塞钱的,看样子可能粗暴了一点。

卢长庆的妈妈赶紧将红色的、厚厚的红包塞进了包里,但送礼不成总是有点尴尬的,对着许多福艰难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哈哈!”

许多福:“做妈的担心儿子,家里又有这个能力,人之常情嘛!”

卢长庆的妈妈听她一说心里好过了,笑了笑。

可一出门口又回过神来了,很多的医院有规定,医生不能收患者家属的红包,许多福应该不受这规定限制,能收而不收的,并不意味着她就不想赚钱,只能证明这人是有自己的一套规矩的。

按规矩办事的人有好处,也有坏处,比如说她不会看在钱的份上给他们优待。

他们钱多,肯给的钱也多,日后他们家里的人生了病就肯丢下手头的病人,优先给他们家的人看病——这不能,那就是不好的地方了。

卢长庆的妈妈叹了口气。

***

“跑几步试试!”

许多福指着前面的台阶跟方通学说。

方通学果然小跑了几步,慢慢的步子跨大了,也越跑越快了,在院子里跑了一整圈才回来。

真是太神了!

双腿不能走路都好几个月了,结果针灸三天他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五个月不走路虽然肌肉没有萎缩但到底是有影响的,方通学气喘吁吁的、情绪却非常的激动:“群妹,我好啦!”

站在一边当背景板的邵卓群:“……”

邵卓群脸都青了。

方通学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得:“哈哈……咳!”

邵卓群是早产儿,生下来瘦瘦小小的一团,硕大的一个脑袋,把邵家两个新手父母吓得够呛,眼见要养不活,就跟人打听了一个偏方。这其实也不叫什么偏方,就跟小孩子认干亲一样,也是一个听起来挺封建迷信的法子,就是说男孩子命贵,容易养不大,叫男娃做丫头能压压福气,没准就长大了。

照理来说这是封建迷信,不仅封建迷信好像还有点重男轻女的意味在里头,邵家父母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本来听这就该唾弃一番,可眼见科学要救不活孩子的命了,还有啥是不愿意试一试的。

邵卓群就这样被叫做群妹儿了,还被一直叫到了十五岁。方通学跟他是发小,一群男孩子女孩子都跟着邵家父母这么叫邵卓群,真没啥心理障碍,小时候邵卓群都是做女孩子打扮的,他又长得白净,穿公主裙套小皮靴,老可爱了。

可是……现在邵卓群已经长大了。

而且……现在毕竟已经到春天了,而邵先生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人了。

许多福:“群妹?”

邵卓群:“……”

许多福哈哈笑:“蛮萌嘛!”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