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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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早早得了消息。

袁宁一大早就跟着薛女士他们等在大门前,一直等到接近中午。袁宁站得脚有点软,但没有喊累,乖乖跟着薛女士她们等待。大概是十二点多的时候,袁宁看到一辆熟悉的车驶入视野之中。

袁宁心怦怦直跳。

那是李司机开的车。袁宁感觉腿一点都不酸了,站直身体往前看去。薛女士他们已经围了上前,他眼前一空,愣愣地站在原地。车门打开了,章先生先从车上下来,接着章修严抱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下车,他的眉头舒展开了,低头看了看抱着的男孩,眼神非常柔和。

袁宁呆了呆,跟着跑上前,站在章修文身后,想张口喊人,却觉得自己的声音挤不进去。章修文注意到自己多了个小尾巴,转身摸了摸袁宁的脑袋,拉了他一把,将他带到前面。

章修严察觉章修文的动作,转头看向袁宁。这时他抱着的章修鸣也醒来了,抬手揉了揉眼睛。等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时,他动了动,想要下地。章修严弯身把他放到地上,等他站稳才松手。

章修文望向等候着自己的薛女士几人。

薛女士眼含泪光,却不敢轻易上前,仿佛害怕这是一场梦,她再往前走一步梦就醒了。薛女士不动,章秀灵和章修文自然也不动,只齐齐望向章修鸣,对章修鸣投以善意的目光。

袁宁也看了过去。韩助理说他和章修鸣有点像,但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章修鸣只比他大两个月,却比他高半个头,看起来聪明又可爱。同样是到了陌生的环境、看到“陌生人”,章修鸣却也一点都露怯。

章修鸣眨了眨眼睛,把每一个人都仔仔细细地看清楚了,就口齿清晰地喊:“妈妈,姐姐,三哥。”最后才把目光落到袁宁身上。

袁宁心里一阵紧张。他结结巴巴地喊:“四、四哥。”

章修鸣注视着这唯一一张陌生的脸,想了想,喊道:“宁宁。”

袁宁一喜。四哥知道他的名字,看起来也没有不喜欢他。袁宁马上再喊了一声:“四哥!”

章修鸣看着袁宁亮亮的眼睛,上前拉住了袁宁的手,又看向薛女士。

章修鸣没有说话,薛女士却明白了,激动地上前牵住章修鸣的手。感受到掌心传来那暖暖的、软软的触感,薛女士眼眶蓦然发红。

回来了,他们的鸣鸣回来了。

薛女士高兴,袁宁也非常高兴。四哥没有不喜欢他,四哥还主动拉他的手!

章秀灵也拉着章修文的手跟着往里走。

章修严盯着章修鸣和袁宁牵在一起的手。这两孩子年纪差不多大,合得来也正常,但瞧见袁宁那一脸高兴的模样,章修严莫名有点不舒坦。

这小结巴,见到他回来也没喊他一声,甚至连看都没看他!

章先生看见章修严站着没动,眼底难得地有了点笑意。往后这家里恐怕会很热闹,这习惯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小子要是再当闷葫芦,以后恐怕有他煎熬的。章先生伸手拍拍章修严的肩膀。

章修严面无表情地与章先生对视。

章先生说:“有些东西你想要就该去争取。”

章修严顿了顿,迈开脚往里走。他脚步迈得大,很快追上了袁宁他们。

章修鸣正驻足看着花园一侧的大泳池。

袁宁向章修鸣解释:“过年前大哥让人挖的,说是挖好放个几个月,天气暖和一些就可以游泳了。”

章修鸣说:“这样啊。”

袁宁说:“大哥还让人改了个健身房,天气不好的时候可以在家锻炼。”

章修鸣点头。

袁宁说:“你早上会早起吗?早起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跑步!”

章修鸣没有一口答应,想了想,才说:“我试试看才知道。”

袁宁说:“大哥一直养着你买的含羞草,它也很想念你,你要去看看它吗?”

如果是大人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觉得太奇怪,含羞草怎么会想念人?章修鸣却蓦然回忆起了那颗小小的含羞草,明明失去了很多记忆,那含羞草的模样在他脑中竟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章修鸣说:“好啊!”

袁宁说:“含羞草会很高兴的!”

薛女士在一旁听着袁宁与章修鸣的对话,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酸涩。因为太过在意、太过欢喜,她反而没办法像袁宁一样和章修鸣细细地聊天。

一家人上了楼,章修严上前打开自己房门,看了眼袁宁,把他们领到阳台看含羞草。袁宁愣了愣,感觉章修严刚才看向自己的那一眼似乎不太高兴。

袁宁忙抓住章修严的手。

章修严睨着他。

袁宁喊:“大哥。”

章修严脸上牢固无比的冷肃被他喊没了。他点了点头,看向那株仗势极好的含羞草。

但章修鸣古怪地看了看章修严。

章修严问:“怎么了?”

章修鸣觉得大哥和记忆中不太一样了,至少记忆里的大哥不会因为被忽略就绷着脸,被人喊了一声又把脸舒展开。

章修鸣聪明地没把实话说出口。他瞄了瞄章修严的头顶,说:“听说含羞草会释放毒素,养在屋里太久会秃头的。”

袁宁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立刻担忧地看着章修严——若不是他长得太矮了,可能还会伸手摸摸章修严的脑袋,看看章修严的头发有没有变少。

含羞草不服气地辩驳:“才不会!才不会!我才不会害别人!”

章修严也板着脸开口:“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

章修鸣和袁宁齐齐看向章修严,好奇地问:“什么叫耍流氓?”

章修严:“……”

章修严转开了话题:“那我们把它移栽到花园里去。”弟弟已经回来了,他没必要再把含羞草摆在房里养着。

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对一个生命负责——哪怕它只是一棵不需怎么费心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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