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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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宁跑了过去, 仰头一看, 星星点点的光从叶缝间楼下来, 暖暖的, 一点都不刺眼。人参宝宝们高兴地蹦着跳着, 在树枝连成的“平地”喊袁宁往上爬。

袁宁看着高高的树身, 一筹莫展。

人参宝宝用枝条缠住树枝, 摇摇晃晃地跃下地面,连跑带跳地跑到袁宁身边,告诉袁宁树干上有哪些地方可以踩着往上爬。

袁宁在人参宝宝的提示下很快掌握了爬树窍门, 高兴地爬到了“平地”上。

人参宝宝们玩累了,拉着袁宁的裤脚,让袁宁陪它们一起平躺下去。

袁宁躺在稳稳当当的“平地”上, 一点都感觉不到它的凹凸不平, 反而像是躺到了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轻飘飘的。他侧过身摸了摸树干, 发现它们都裹着厚厚的、软软的树皮, 干净又漂亮。再转正身体, 仰头看去, 亮亮的光洒下来, 叫人舒服得想睡觉。

袁宁闭上眼,感觉又风从远处吹来, 吹得树叶沙沙响,吹得花儿散发的淡淡香甜气味也钻进鼻端。

花!

有花开了!

袁宁一骨碌地爬起来, 仰头看向树梢, 发现枝叶之间藏着细细的、美丽的白色花儿,它们无声无息地在风中盛开,送来阵阵幽香。袁宁高兴地说:“花开了!”

人参宝宝们也跟着喊:“花开了!花开了!”

象牙站在池塘边,望向缀满白色花儿的大树,也觉得惊奇又新奇。短短几天,这些树就长得这么高了,还这么快就开了满树的花,真是叫人吃惊啊!

小黑在树下看了看,发现只是开花没有结果,顿时不太感兴趣,扭头转向池塘那边,趴在池塘边上看着里头游来游去的鱼虾。它爪子一挥,就把一条小鱼逮住了。

趁着袁宁没注意这边,小黑把小鱼塞进嘴里,吧嗒吧嗒地嚼巴几下,把小鱼吃了下去。

泉水养出来的鱼儿肉质鲜美,小黑满足地绕着池塘巡行,不一会儿就吃得肚皮圆滚滚。它若无其事地回到大树底下,三下并两下地爬上“平地”,躺到袁宁身边和袁宁一块躺着歇息。

袁宁本来差不多要睡着了,一转身,手搭在小黑的肚皮上。袁宁一愣,摸了摸,睁开眼,严肃地问小黑:“小黑,你怀孕了?!”

【……】

小黑扭过头望着袁宁。

【我是公的。】

“对哦。”袁宁也想起来了,“那你肚子为什么变得鼓鼓的?”

“它抓鱼!”人参宝宝们站得高,看得也清楚,“它抓了好多好多鱼!全吃光了!”

【……】

这家伙身边全是爱告状的。

“不能吃太多鱼。”袁宁说,“每天都吃得太饱的话,会把你的胃撑坏的。”

【知道了。】小黑蔫答答地回答。

袁宁心疼了。本来买鱼苗虾苗放进来不就是为了给小黑养点鱼虾吃吗?袁宁说:“不是不能吃,还是可以吃的,就是不要吃撑了。”

小黑马上精神抖擞。

袁宁把小黑抱进怀里睡觉。

小黑不太习惯,但袁宁怀里暖暖的,它很快也开始犯困。人类小孩是非常脆弱的,总是需要别人的陪伴和拥抱。所以它就不挣开了,让他抱着吧!

就一次,就这么一次!

小黑这样想着,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袁宁也睡着了,在熟睡之前他暗暗想道:“要是大哥和袁波他们可以进来就好了,还有招福……”

章修严还没睡。

章修严在整理资料。

首都大学的学习节奏非常快,他还是大一,课业却已经很难很充实。章修严甚至没时间去思考别的事。

不过时间这东西,挤挤总还是有的。

上回去南边,知道袁宁二婶想要到首都来发展,章修严做了些基本的调查,目前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章修严把最后一个字写完,搁下笔,想起了家,也想起了家里的人。以前他不太明白章先生为什么每天忙碌不停,没有半点停歇下来的空隙。现在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当你心里装着一些人,就会想要做很多事——想要把一切麻烦和苦难都阻挡在外,让她们不会遭遇任何伤心与痛苦——而生在她们这样的家庭,想要做到这一点实在太难了。只能往前走,不停地往前走;只能想得周全一些,更周全一些。

章修严收起写完的策划案,揉了揉太阳穴,打开另一些文件看了起来。

直至夜深人静,外面悄寂寂地没了半点声响,章修严才站起来走出阳台。

冬天的冷风呼呼吹来,吹得人的脸仿佛霎时被冻结了,章修严却闻到有淡淡的花香传来。他转过身,掀开覆盖在花架上的草帘,那花香立刻变得更清晰了。

一朵黄黄的花儿正无声地绽放着,像是天上的星星落到了花架上。

章修严想到袁宁挑选植物时认真又高兴的模样,整颗心变得柔软而欢欣。

章修严注视着那株花儿,忙了一整天的疲惫消散无踪。他缓声对花儿说:“晚安。”

花儿向他伸展着枝叶,把花朵挺得更高,仿佛也和他说了声晚安。

章修严放下用来挡住寒风、抗冻保温的草帘,回房间睡觉。他躺在柔软的枕头上,盖着暖融融的棉被,想到这也是袁宁挑的,感觉连呼吸到肺叶的空气都充满了袁宁的气息。

到了这种时候,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思念与欢喜又浮上心头。

晚安,宁宁。

第二天一早,章修严下楼晨练,看到对面的老头儿也准备下楼。见了他,老头儿笑呵呵地说:“小伙子,又锻炼去了?你这身板儿真不错!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吃不得苦头,尤其是城里的孩子,一到冬天连上学都赖着不想动。像你这样的可不多!”

章修严说:“习惯了。”

等章修严跑完步回来,又在楼道里碰上了老头儿。他手里提着万年不变的豆浆油条,笑呵呵地望着大冬天锻炼出满额汗水的章修严。章修严其实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尤其是这种纯粹的、毫无利益纠葛的邻里关系,他格外不懂应对。他说:“又给柯奶奶买早餐去了?”

“是啊,”提到老伴,老头儿一双小眼睛笑眯起来,若是不仔细找恐怕都找不着了!老头儿的话多了起来,“你们柯奶奶啊,年轻时嘴可刁了,吃个油条都能分出个三六五等来。我当年就是个糙汉,吃什么感觉味道都差不多。跟她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我的嘴巴也被她养刁了。我跟你说,出到街上拐个弯,往左边走两百米,那家的豆浆磨得最好,真材实料,没加坏豆。油条呢,得往回走,右边往回一百米的那家才好,那家的油条又脆又香,特别好吃。下回你弟弟过来了,可以带他去尝尝看!”

“好,”章修严礼貌地说,“谢谢,我会带他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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