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吉日苏府忙乱备嫁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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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为大媒,国公府娶孙媳妇,这纳采之礼自然轻忽不得,侍郎大人捧活雁与苏府门外站立,身后从人各拿酒、黍、稷、稻、米、面各一斛,另合欢、嘉禾、河胶、九子蒲、宋苇、双石、绵絮、长命缕、干漆九种物事,一一齐备,引来不少瞧热闹的百姓。

有人低声道:“都说苏家攀上了国公府的高枝,瞧国公府这纳采礼倒是色色周到,想来是看重这门亲事的了,这苏家倒是好造化。”

旁边一人道:“这正应了那句话善有善报,年上,苏家的买卖铺子门口,都舍了几日粥呢,不是做场面,正经黍米熬粥,立著不倒,这苏府可是个大大的积善之家,他家的姑娘自然该有这样的好姻缘……”七嘴八舌倒都是些好话。

郑侍郎听了几句在心里,不禁暗道,怪道封家这纳采礼准备的这样齐全,可不就为了给苏家做脸面。

善长跟弟弟善学忙迎了出来,郑侍郎按旧礼,表达了前来纳采之意,苏善长答礼,请入府中,再换小帖,也称问名,旧礼纳采问名是分开的,到了先帝大婚之时,嫌这些礼节琐碎,便把纳采问名,纳吉纳徵,并在一起进行,这样一来,只需两日,便行了六礼之四,倒省去了不少繁杂。

问名过后返回,另择了二月初十的吉日,纳吉纳徵,可巧国公府纳吉纳徵这日,正赶上殿试后放榜,杜少卿不负众望,高中魁首,皇上钦点一甲状元及第,宫里赐了琼林宴出来,十字披红打马游街,正是那句话,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说的就是这会儿。

榜眼探花伴着杜少卿踏马而过,真正意气风发,少年得意,只是出了御街口,却迎面遇上国公府纳徵的队伍,也算的冤家路窄。

只见郑侍郎亲自押送着,一对对或挑或抬的大红箱笼,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鼓乐喧天,引的两边百姓都凑过来瞧热闹。

杜少卿他们便避在一边,等着国公府队伍过去,杜少卿坐在马上,就觉心里木木涩涩的不是滋味儿,采薇终是要嫁了,嫁的却不是他。

旁边的探花低声道:“这可是那日赵政说的小公爷跟苏家的亲事,虽说是商人之女,可瞧国公府这纳徵之礼,哪有丝毫轻慢……”见说了半天,杜少卿也没答言,不禁瞧了他两眼,从万岁爷点了三甲,这位新科的状元郎便没半分喜色,如今含着个涩涩的笑,意不知想什么呢。

再说苏府这边,大门敞开,国公府的纳徵之礼一担一担的挑了进去,大明的规矩,这些纳徵礼均陈列于庭,让来贺喜的宾客瞧,那意思是把婆家看重自己姑娘的心意展示出来。

前庭摆了宴,招待来贺喜的宾客,本来苏家在京里没什么根底儿,亲戚说到底儿也就周家这个姻亲,苏善学倒是有些来往的同僚,也不至于挤的偌大的前庭招都招不开,最后席面都摆到了门外头去,都是看着国公府前来上好的官员。

徐静云跟刘氏帮着料理了后面的事,忙活完了,便往采薇这院子里来瞧她,只见外头闹的哪样热闹,采薇却伏在案头刻印章呢,屋里也只留着三月,其余几个丫头婆子被叫到外头忙活事去了。

徐静云不禁笑道:“若是旁人见了,谁能想到是你的大喜事呢,外头都乱了套,你倒自在。”

采薇放下手里的刻刀道:“本来这热闹就是给旁人看的,跟我不相干。”徐静云细想想,采薇这话真有些道理,这些成婚的礼,可不都是做给旁人看的,却笑道:“虽是给旁人瞧的,也是封家看重你的缘故,如今你这纳徵的礼,可把京城各家各府都比了下去,你还有什么不足的。”

三月努努嘴道:“封家的纳徵的礼再多,难不成比得上我们家姑娘的嫁妆多,外头那些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罢了,就瞧见国公府的聘礼了,也不想想,我们姑娘的身家。”

徐静云扑哧一声乐了:“你这丫头倒是会算计,你跟我说说,你们姑娘有多少身家?”三月真就低头想了想道:“这个可要请几十个账房算上几日夜,才算的清楚明白。”

采薇指着她道:“不妨你是这么个只认钱的丫头,赶明儿你成亲时,也不给你旁的物什,只都换成了铜钱,让送嫁的抬了去,等你嫁过去,跟丰收两个坐在炕头慢慢的算去。”

徐静云听了笑的不行,三月却脸色一黯,小声道:“姑娘快别打趣,奴婢哪儿配的上人家状元公身边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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