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赵瑞和李旭说不准能合理合法地小赚一笔。
事实上,赵瑞也确实是这样计划的。
他这辈子打算立足本地,从生产源头开始做生鲜,先从优质菜贩子开始积累资本,过两年能大量承包土地后,就搞蔬菜大棚,扩大生产做生鲜超市,到国家允许私人长途贩运,他已经积蓄了力量,又可以做供应链,或生鲜超市连锁。
虽然远不如上辈子,但已能衣食无忧,他可以安心陪母亲养老了。
江大姑将信将疑,倒是李昶听了,思量了会儿,劝江大姑道,“妈,咱们家的地趁还没插苗,也种西红柿吧。”
江大姑皱眉,还是不太愿意,李昶再接再厉道,“您什么时候见赵瑞做过赔本买卖,再者小南也说行,别人您不信,小南的眼光您还信不过?”
“江南”可是从小就能挣钱的人。
江大姑看看李昶又瞧瞧眼神期待的江南,思量半晌,犹豫地征询江姑父的意见,“那就种上?”
江姑父抽了口旱烟,点了点头,可行。
一家子就这样达成了共识,江大姑于是安排道,“那今天下午下工后,老二你叫上老三再去整整地,西红柿苗儿……先看看赵瑞那里有没有多的,咱跟他买,不行就自己育。”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江大姑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一把大腿,起身往房间里走去。
江南继续和李家人聊天。
这时,有小朋友来找李昶的大儿子玩儿,在门外头喊人,“建设——”
孙秀珍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回道,“川泽,进来吧!”
江南就见一个长相清秀的五六岁小男孩,拉扯着弹弓进了门。
小男孩没瞧见建设,左右张望。
孙秀珍笑道,“上屋里找他去,他二姑给带了小人书,正带着妹妹在里头看呢,你也去一块儿去看看,等日头下去点再出去玩儿。”
小朋友羞涩地笑了笑,就兴奋地跑进屋去。
孙秀珍转头给江南介绍,“这是赵瑞的儿子。”
江南认了认脸,跟她闲聊道,“是叫川泽吧?大川大泽,既有山有又有水,寓意还挺好。”还有点儿耳熟。
赵川泽,在哪里听过呢?
说起这个,孙秀珍犹为不满,斜眼瞥了一下李昶,抱怨道,“是啊,不像你侄子侄女,李建设、李爱红,你哥的书都白念了,就给孩子取这种上街一喊,百八十个人回头的名字!”
江南好笑,原主和她的表兄弟姐妹确实都是上完了初中的。
二哥李昶听了不乐意,辩解道,“建设祖国、爱戴红.军,多有意义!”
二嫂根本不理他,继续跟江南闲话,“不过人家爹妈名字也好听,静秋、赵瑞,不像我——‘秀珍’,光大队上就四五个叫这名儿的。”
“我觉得挺好。”江南还没说话,就听李昶斩钉截铁道,“优秀的珍宝,多好啊!”
二嫂一听,转头羞涩地扭了一把二哥的胳膊。
江南只觉突然被塞了一把狗粮,混着中午的红烧肉,有点儿撑。
还好大姑回来了,给她递了张照片,“你瞧瞧。”
上面是一个穿军装的男人,国字脸、浓眉大眼,一脸正气。
江南看清后,瞬间明白了大姑的意思,哭笑不得道,“大姑,我现在没时间没精力想这些。”
江大姑生气,“先瞧瞧嘛,成不成再说。”
于是给她介绍起这个男人:副营长,家里两个孩子,前妻生小儿子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两个孩子一直留在老家由他母亲照顾,前段时间他母亲为了照顾这两孩子,忽视了他大哥家的孩子,导致大哥家的孩子磕了脑袋,大哥就不乐意了。
这位副营长便打算把母亲和孩子接去随军,他老娘却想让他娶个媳妇一起带去,现在正在相看。
江南一听就觉不合适,笑道,“大姑,这位找老婆主要为了照顾孩子吧,我要上班上学,连程皓都照顾不了,何况别人家的孩子,不合适。”
江大姑持反对意见,“有他妈在,你就搭把手的事儿。”
江南又笑,“大姑,如果我去上大学,那可是四年呐,我还打算读研究生,又是三年,这七年时间,他孩子都长大了,就更不需要我了,他还找我干什么?”
这可不是江南骗江大姑的,她的后续退休计划需要沪市户口,所以她准备报考沪市的大学,但大学毕业后分配工作大多会返回原籍,为了留在沪市,她继续深造或许能留校当老师,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
李家人似乎都被江南的计划震惊到了,“七年?那你毕业都多大了!”三十三、四!
江大姑只觉为侄女找对象的事情更紧迫了,如果等江南自己行动,这都多大年纪了,更不好找了!
江南好笑,将手上的照片还给江大姑,拉回正题,“所以说,我跟这位营长不合适!”
江大姑无意识接过照片,喃喃道,“是不怎么合适……”
军人又不能随意离开部队,小南要上七年学,如果两人真成了,聚少离多那也是要散的,何况只是半路夫妻。
江大姑只能收起照片,无奈放弃。
下午江大姑一家还要上工,江南也要回去继续学习,就骑车走了。
走到半道儿,太阳越来越晒,江南没戴帽子,实在受不了,就停车到一颗大树下躲躲。
日光透过散乱的树叶落了下来,斑驳陆离又带些柔和,引人昏昏欲睡。
江南不敢睡,只能胡思乱想,让脑子活跃起来。
忽然,她精神一振,她想起“赵川泽”这名字哪里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