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成仙的前提是抛弃自我、断绝情缘、万念俱寂,并不适合他二人眼下修炼。
不说夫妻情分渐浓, 便是父母亲情恩情, 亦不能割舍, 这凡尘俗世,尚有诸多眷恋, 割舍不下。
且二人对前世所经所历,极为重视,可藏于心隐于脑,永不示人,却不愿忘却当时经历之情之感。
稍坐片刻,待看书之后的余韵消去,吴熳方动了,从座位下的箱屉中取出一块白绫,将书裹住,放于胤礽的书箱底部。
胤礽静静看着,任由妻子动作,不置一词。
修炼之事,眼下不成,日后许会出现契机,谁也说不准。
再说青帝所言触动因果法则之事,夫妻二人略商议后,决定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尽量避免。
可若原著中的人或事主动惹上他二人,他们亦不会手软,一如朱尔旦、莲香和北静王等。
家去后,吴熳叮嘱兆利,收拾时东西时,勿动那布包,便似此事未发生一般,不再提起。
夫妻二人一如既往,悠闲度日,趁此机会多治了几回病,只总会遇上些小意外,惹得太子爷气急败坏,尽数发泄在吴熳身上。
直至王官儿说胤礽眉宇间霉运散尽,一行人才继续南下。
一路上,胤礽依旧写写画画,上山下田,不过有了王官儿,又多体验了些民俗之事,例如大小人家点穴破土、驱邪占卜等。
兆利及众护院不仅听着王官儿的故事解闷儿,还看他一路卖手艺挣钱的热闹。
只见时一两句话入账千百两,日进斗金;时又费力不讨好,得个一两文,吃碗素面都不够,还有那一见他,便当他是乞丐骗子,直接轰走的,落差极大。
众人也总结出规律来,到底因着王官儿太埋汰,便提议他道,“……您老也跟青帝庙那道士一样,弄身正经道袍,不论新旧,看着也体面,再背把木剑,执个拂尘,挂个葫芦,端的道骨仙风样儿,不愁生意不上门!”
谁知王官儿不以为意,甚至嗤之以鼻,拍拍褡裢里的人皮,又晃晃小坛子里的画皮鬼,得意又不屑道,“为外物所累,修行之路走不远矣!”
王官儿此举此话,嘲讽的是那道士,吴熳与胤礽却听进心里,深以为然。
他们亦然,心有外物,不适修行,只将当下行好才是。
途中,再无前半段的多灾多难,一行人安安稳稳到了如州地界,只还没入城,便有人在道上迎接。
兆利看见来人,颇为惊讶,知会了车上主子一声。
胤礽便听来人请安,命兆利微掀车帘,也好奇道,“贺大人怎知我到了?”
他只在出发前,着人往如州送过一封信,因着路上肯定走走停停,时日不定,便未言到访之期,途中亦未派人传过信儿,何以贺家人早早在此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