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便见夫君在厅中焦急踱步,见了他们母子才放下心来,又见她抚额、脚软,差点儿倒下,急忙来接住,将她抱进房去,又着急要去请大夫。
她连忙叫住,只是迷。药药效未过罢了,何须又劳动叔父府上。
只一瞧夫君为她着急的模样,黄六娘极高兴,却又忍不住伤心,成亲近十年,他竟是没认出来吗?
今儿若不是容哥儿发现得早,及时制止了,他和莲香可就真睡一张床上了!
黄六娘贤惠名声在外,肚量却不大,自打生了容哥儿,叫夫君这一支有了健康又伶俐的后嗣,她便没打算容他纳妾。
这些年,他夫妻二人琴瑟甚谐,她自以为夫君亦同她一心,今儿……若真叫莲香得了手,她便不要他了,带着容哥儿去山上,再不回来了!
黄六娘越想越委屈,但又强忍着,将儿子哄去休息,方咬了唇,不理林朝之,自顾自面朝床里面生闷气。
林朝之急得直抓脑袋,他从小书房意犹未尽出来,便不见了妻儿,又见厅中圈椅倒地,正担心妻儿出事儿,妻儿便回来了。
只他才去书房多会儿子,妻子缘何就虚弱成这般模样,又难得生了他的气。
林朝之只温声细语道歉讨饶,又俯身去抱妻子。
但见妻子别脸拨开他的手,林朝之何曾见过这般生气的妻子,只急得一脑门子汗,忙起身跪在脚踏上,求妻子告知他何处错了,他一定改!
总之,赔礼的话说了一箩筐,人是真不知道哪里错了,将黄六娘气得立时翻身起来,美目嗔他,眼泪不禁滚落。
这可更叫林朝之着急了,忙拉了袖子去给她擦。
只那衣料磨得黄六娘眼角疼,不住躲闪,又一眼瞄见看着他胸前被染了片红色,不觉噗笑出声。
林朝之低头,见了这景况,忙借杆往上爬,拉了黄六娘的汗巾子问她,“怎又换了这个?”
那日妻子染了回来觉着好看,但苦恼其会染色,担心坏了其他衣物,他便以为妻子不会系了。
哪知,他此言一出,似又气到了妻子。
黄六娘无言,她今儿就是系着这条汗巾子出门的,可听男人之语,莲香分明就没系这个,如此,他亦没认出来,终是过了十年,情意淡了!
黄六娘又枕衾倒下去,默默流泪。
林朝之见状,又不知哪里错了,忙又磕头道歉。
林容在外头听着父母房中的这番动静,低头冷冷瞧了瞧手里的狐狸,一径回了他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