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计算起自己和赵彦丞的年龄差,赵彦丞比她大了八岁。“二十六了,”她自言自语,“老男人……”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魏烟摘了耳机,从沙发上起来,朝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就见赵彦丞正从门外进来。
赵彦丞将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衬衣的领结被扯得有些歪斜,上面条状的花纹被拉伸成细碎的方格,晚风的清凉和淡淡的烟酒味从他身上吹了过来。
他听见了她跑过来的脚步声,昂起头,在月色里望,那双深邃专注的眼眸朦胧了焦点,染上了凡间烟酒气,让他看起来更加真实。
“我把你吵醒了?”他问。
“没有。我就没睡。哥,你喝酒了呀?”魏烟忧心忡忡地说。
“嗯,今晚跟几个老头儿喝了酒。”赵彦丞应了一声,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他醉得有些厉害,身形晃了晃,似是要往后倒。魏烟连忙伸手去扶,她刚张开手,就感觉赵彦丞的身体好似一堵小山一般倾轧来,她摸到了赵彦丞的身体,在黑夜里蓦地睁大了眼睛。
强烈浓重的烟酒气从他的衣领一点一点渗了出来,像一面网将她收入其中。西装下的肌肉每一块都那么紧实而又有力,像山峦中的巨石,这些肌肉全是鲜活的,有着生命的,它们在她手掌下跳动着,积蓄着即将喷薄而出的力量。
魏烟上下牙轻轻打起了颤,这股复杂的气息代表着危险。她大脑中警钟大震。这不是他们以前偶尔不小心碰撞到时的肢体接触,而是属于黑夜里成人暗流汹涌的欲望。
她第一次对赵彦丞感到害怕。其实当她第一天住进一个陌生男人的家中时,她就应该这么害怕。
紧收的咽喉里溢出一声近似呜咽的低呼,她战战兢兢地问:“哥,你怎么了?”
此刻赵彦丞的脑中有无数只锥子开凿他的神经。
他握住唯一能够支撑住自己的东西。
他在月色里摸到了一块软。
那东西有自己的娇嫩、脆弱,但又有韧性,由里往外蒸发着温热的体温。他闻到了恶臭烟酒气之外的味道,那是他很少闻到的气味,一时分辨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类似于夏天从树上刚摘下来的蜜桃,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嗅着那香气,寻找香气的来源,恍然发觉那是怀中女孩的头发。
乌黑的发丝披散在消瘦的肩上,衬着一张巴掌大的白皙的脸。这张脸颊上的眼睛大而温顺,写满了惊慌和恐惧。他正强硬地掐着她的腰,而她轻轻搡着他的手臂和胸膛。
魏烟头一次体会到男人和女人在体力上的巨大差别,赵彦丞钢铁似的手臂在箍她的腰,她的手指指甲几乎掐到了赵彦丞手臂的肉里,却依然推搡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