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天阴了,中午飘起了小雨。
赵彦丞站在窗前,看着雨滴敲打着玻璃,流下一道道水痕。
他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大脑没有一刻钟停止运转。他想到了无数办法又否决了无数办法——
敲碎玻璃跳下去?这里有二十五层楼高;贿赂保镖?这些人都是赵国忠的亲信,钱打通不了。硬闯?他粗略看到屋外至少有八人,还仅仅只是一层;自残绝食?如果他现在还是个只有十八岁的愣头青,他可能会选择这种冲动的办法对抗世界,但现在他并不觉得将自己弄得更加虚弱狼狈,会对如今的局面有任何帮助。
赵彦丞也不习惯懒散堕落,即便是关禁闭的日子里,他仍然会阅读会馆里的杂志和报纸,用两只装满水的矿泉水桶健身。每天用餐的点,酒店服务生都会送来三餐,他还像在家一般礼貌得体地用餐,即使他已经什么味道都品尝不出来。
自律规律的生活才能让他的头脑时刻保持机敏冷静,让他的身体保持强壮矫健,持续不断地寻找着突破的机会,不至于彻底消沉下去。
但他无论表现得再冷静自持,像火一样的热烈的思念还是将他吞噬。看不到她的笑脸,听不到她的声音,这一切都让他濒临崩溃的边缘。
魏烟对他来说,是他戴着面具压抑沉闷生活的一道通风口,他就要缺氧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忧魏烟。赵国忠是他的父亲,即便惩罚他,也是身体上多余感情上。可魏烟没什么可靠的亲人,遇到麻烦有谁能帮她?她将面临的压力,是不可想象到。
公司的重要文件被送进了他的房间。他就在酒店里查阅完这批重要文件,并签字。
晚上,赵国忠再次到来,这次有周峰陪着他。
赵彦丞问周峰:“爸爸身体怎么样?”
周峰说:“基本稳定。”
赵彦丞点点头:“嗯。”
赵国忠的态度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他和他是宛若照镜子一般的性情强硬。
“知道么,”他对他说:“魏烟她已经放弃了。看过电视剧吗?棒打鸳鸯不都这戏码?我今天就做了一次恶婆婆。我跟她说,只要她同你分手,就给她一辈子花不完的钱,还送她出国读书。她才多大,不到二十一的小丫头,一听这么多钱,立马就答应了,你还在这儿跟我犟什么?”
赵彦丞听罢不仅不恼,反倒笑了一声。他懒散地坐在赵国忠对面的沙发上,说:“怎么可能?她嫁给我,不比从您这儿拿个三瓜两枣划算?这笔账她还不会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