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纪冠城的声音,“可以开下门吗?”
栾彰以为幻听,还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走到门边拉开门。站在眼前的果然是纪冠城,穿着羽绒服,呼哧呼哧喘着气,脸颊和鼻间都是红的。
“怎么……”栾彰不敢置信。
“我给你带了饭,是我家包的饺子,还有一些菜。”纪冠城把怀里的饭盒递向栾彰。栾彰定在原地,一动未动。纪冠城见栾彰不接,只好硬塞在他怀里:“不是剩饭,是我提前留好的,趁热吃吧。”
栾彰垂眼盯着沉甸甸的饭盒,心中酸涩难捱,纠结问道:“为什么还要管我?”
“过年嘛。”纪冠城莞尔一笑。
没有过多解释的简简单单三个字,对于大部分国人来说却是可以赦免一切的尚方宝剑——过年嘛,死刑犯都得吃顿饺子的。纪冠城如此懂事,怎会不遵从这个千百年来已经刻在dna里的人情世故?
“我是陪小孩出来放炮的空档溜过来的,还好不是很远。给你送到了,我得走了。”说到底还是偷跑出来,纪冠城不想停留太久回去被问东问西,他正要转身,手臂被握住,紧接着一股力量将他拉了回去。
他的身体在落入栾彰怀抱的下一秒,嘴也被封堵。
第78章
“唔……”
纪冠城应该没想到栾彰会突然吻自己,在充满监控的走廊里做这样的事对他来说未免有些超过。他挣不开栾彰,只好主动把栾彰推进门里。两人四脚步调不一致,双双失控地跌在地上。
“咚”的闷声,滑稽地终结了此吻。
纪冠城尚未爬起,栾彰的双手就将他环抱令他不得动弹,好像这样狼狈的姿势也要和他纠缠在一起才行,手掌甚至按在了他的后颈上。从很久之前起,栾彰就很喜欢摸他的脖子,特别是上面的那道伤痕。
指尖感受着凹凸不平的皮肤痕迹,纪冠城现在的头发长度能盖住那里,所以想要摸到,手指会穿过发丝,自然而然的缠绕在一起。
纪冠城的头发有些硬,和他这个人一样。这听上去有些不相符,但是纪冠城的柔软只在表面,内里的坚韧和强硬是不容置疑的。
所以才能坦然,才能决绝,才能潇洒。
这与栾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栾彰总觉得自己所向披靡无坚不摧,但就是会在一瞬间溃不成军,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建立新的秩序。
毁灭,重构,对宏大的宇宙和具体的人而言都时间的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