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这次,云游本想回复他“不要再发消息过来”,可他的手指却仿佛脱离了大脑的控制似的,怎么都敲不下这几个字。
一想到陆寒山那可怜兮兮的眼神,那小心翼翼的语气,云游便觉得自己心在被许多根细细密密的银针戳过,泛起丝丝缕缕的疼痛。
但如果让云游完全不介意陆寒山所做过的事情,云游却还是做不到,陆寒山的所作所为同样像是一根锐利的银针,深深地扎在云游的心脏中。
太乱了。
这比生化老师讲得三羧酸循环还要更难百倍。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能像这些知识点一样呢,它们既有专门的老师负责讲解,又拥有相对完善的标准答案。
就这么想了整整一节大课,云游依然没有任何头绪,生化老师离开后,生理老师拿着厚厚的课本站上了讲台。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云游强迫自己停止了思考,把手机塞进抽屉里,翻开课本,努力跟上老师的节奏。
一节大课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直到很久以后,云游才终于慢慢地静下心来,开始认认真真地做起笔记。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从抽屉里拿出手机,云游发现自己的手机上又多了好几个未接来电。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整,按照陆寒山那边儿的时间来算,应该是凌晨四点。
陆寒山最晚的一通电话就在几分钟前,也就是说,直到现在,陆寒山依然没睡,他还在等她的消息。
云游的心里更纠结了,他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残忍,要么就分手,要么就和好,他不该这么一直吊着陆寒山。
正思考着,陆寒山的电话再一次打了过来,云游的手指一抖,按了接听键。他下意识地想要挂断,又听到电话那边儿想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哎呦,我的哥啊,你可算是接电话了,再不接天都亮了。”
“这不是陆寒山的电话吗?”云游的眉心拧起一点,试探着问他,“请问你是……?”
“噢,我是他同门,跟他一批来留学的,你喊我小李就行。”电话那边儿的男生有些敷衍地自我介绍了两句,又赶紧说道,“你快点儿劝劝陆寒山吧,他都喝了一晚上的酒了,我们怎么劝他都没用,再这么喝下去估计真的要出事儿了。”
男生身后,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陆寒山晕晕乎乎地把空了的酒杯拍在桌子上,叫调酒师给他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