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早已在昨晚流干，眼眶干涩的疼。
“来，家属在这里签个字。”
“没有家属，就我自己。”
护士皱眉：“你一个人？孩子爸爸呢？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照顾你吗？待会儿手术过后谁照顾你。”
“不管是男朋友还是老公，都应该签字。”
凭什么男人犯下的错，要女人一个人承担。
宋颜：“我自己可以，麻烦你了。”
说着，拿起笔准备签下自己的名字。
“宋小姐？”突然起来、温润的中文问候，带着点点惊讶从身后传来。
宋颜背脊一僵。
转身，看到翟天葵满脸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
“生病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宋颜慌乱地将协议书藏在身后，笑得勉强苍白：“翟叔叔。”
翟天葵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你要做手术？为什么跑到国外来做，你爸爸那么厉害……”
宋枫是医学研究院的院长，如果宋颜身体不好，有病，直接找他就是。
他保证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我……”
护士皱眉，不耐地催促她：“快点，有什么事等人流做后再说吧。”
宋颜暗恨，想要解释已经来不及。
翟天葵拽住她的手腕，目光关切担忧：“你怀孕了？想要打掉？”
“是你那个男朋友的吗？他为什么让你一个人来，是不是欺负你？告诉叔叔，到时候一定帮你做主。”
翟天葵表现得很气愤：“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大可以说出来。”
绝望冰凉之中突逢关心与温暖，宋颜心头感动，眼泪止不住流。
不知不觉被翟天葵牵着走，离开手术室。
“颜颜，叔叔虽然常年在国外，但是当年你出生，也抱过你，你是个优秀的孩子，
又继承了你爸爸的衣钵，是个优秀的医生，在叔叔心里，是个很坚强优秀的晚辈，同是出自帝都，叔叔不希望你在异国他乡受委屈。”
翟天葵温润如春风，来自长辈的语气和慈爱让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委屈和情感。
在他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来，告诉叔叔，为什么要打掉孩子？”
“它，不该存在。”
翟天葵依旧温润，像父亲一样揉着她的头，是她冰天雪地里，唯一的稻草。
“傻丫头，存在即合理，既然它来到这世上，说明这世界需要它。”
“不，”宋颜摇头，“没有人会欢迎它，也没有人期待它的到来。”
不是世界需要它，是世界在抛弃它。
“你男朋友呢？他也赞成你打掉这个孩子，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想到秦寒玖，宋颜一次次陷入绝望。
翟天葵拿过她的手机：“孩子爸爸叫顾景弈对吧？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不要，孩子不是他的。”
翟天葵目光一凛，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那是谁的？”
宋颜难以启齿。
翟天葵和燕盏北关系很好，燕盏北是秦寒玖的亲外公。
自己要是说出去，他们会厌恶自己，觉得自己不检点吧。
和有妇之夫发生关系，还怀了孩子，怎么听怎么丢人。
“颜颜，看着叔叔，告诉我，谁的？”
宋颜抬头，翟天葵摘了眼睛，眼睛是茶棕色，温润如海，将人一点点包裹蚕食。
想要隐藏的秘密脱口而出：“是师兄的。”
随即捂住自己的嘴，退后一步。
“南琛的？”翟天葵惊讶，“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