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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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躲到一座大楼墙角,不停喘着粗气,寒筱贞竭力抚平心脏,落下一块大石。

“一起吃晚饭吧!我请你。”尹剑很顺便地提出。

“不,我要回去了。”寒筱贞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绝,脚下走出一步,小臂被他牵住。

“我们也算共患过难,不妨给个面子,就当我的歉意,不该把你卷进来,”尹剑非常绅士风度地说,“再说,我想向你打听风铃。”

一家舒适整洁的西餐厅里,以暖色调为主的柔和灯光衬托出更多静谧与温馨。见她拘谨,尹剑语态轻松地打开话题:“你是第二个直接拒绝我的女孩。”

寒筱贞默默搅拌着卡布奇诺,低着头没应声。

“第一个是风铃,不久前她拒绝我送她回家,刚才你又拒绝我请你吃饭,一天之内被拒绝两次,对我可是闻所未闻的事,难道你们宿舍的女生都喜欢拒绝别人?”

“你说笑了,我们虽然拒绝,可最后你还是坚持送小风,我也来了这里。”

“听起来像我在强迫你们,”尹剑开起玩笑,“好像是我为挽回面子,逼你和小风委曲求全。”

“话严重了,至少我不是被逼的。”

“你要那样想也无所谓,”尹剑并不介意,“小风和你住一起,她的事你多少了解一点吧!她得的什么病?”

“不清楚,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她发病,平时都好好的,没什么反常的地方。我跟她接触不多,白天各自上课,晚上我去图书馆自修,很晚才回,那时候她差不多睡了。与其说了解,我对她其实一无所知。”

“昨晚,她有没有异状?”

“和往常一样,我回宿舍时她已经睡了,”寒筱贞略想了想,“唯一觉得奇怪的,自从她和希儿搬进来,我每晚刚躺下就睡着了。以前总很难入眠,睡得也轻,容易被惊醒,现在能一觉到天亮……感觉睡眠突然间好了很多。”

“那么睡着之后的事,你完全不知道?”

“不知道。”

“小风病得不轻,作为舍友,往后你要多关心她一下才是,如果她再有任何状况,希望你随时联系我。”目光无意落到桌边那本《新月诗选》上,新月?——今晚是新月!

一个无月的夜晚。

寒筱贞回到宿舍,把几乎捏碎的手机小心放在桌上,里面刚存下尹剑的号码——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尹大少,他好像很关心小风。

“筱贞,你回来啦!”林希儿精神倍增,“明天有空吗?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学校附近的教堂……”

市郊的山中,一座诡谲幽暗的宅邸,保持着民国时期的建筑风貌,既有中式的传统美感,又融入了欧式的简约典雅,宅内明灯通亮,与外表的阴晦形成鲜明对比。

我抓着楼梯扶手,紧揪剧痛的心口,利箭穿心的疼痛难忍,大汗淋漓,身体几近虚脱……

“夜落……”五人看得焦躁,却帮不上忙,徒增烦恼。

“……没、事……都别过、来……”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耗尽力气,风铃已达极限。

一袭宽大墨色衣袍,乌黑长发瀑下,俊美而典雅的绝世容颜,一双漆黑眼眸似附有魔力,充满罪恶的诱惑,美得罪孽,又深如漩涡,一旦沉陷,便是无尽万劫。

疼痛感得以暂时压制,心脏持续泛疼,然缓和不少。

“呼——”几人松了气。

我慢慢站起身,面对五人安然一笑:幻月、小离、阿穆、星河、妙音。

“夜落大人。”妙音喜形于色。

距上次整一月,这一刻对他们来说最煎熬,也最期待。因为只有在新月之夜,我才不得不恢复夜落之身,平时坚决以风铃示人,曾招众怒。他们更习惯于夜落,我则偏于风铃——问题的症结所在。

☆、第九话月之誓语·宁静的前奏 (3461字)

“夜落!”一声很不合时宜的高调,妖娆而性感的酒吧女从天而降,向我扑来。

幻月及时挡在面前,甩一道白光,女子被弹开,眼看要撞到星河,小男孩很自觉地闪身避开,女子飞入他身后的阿穆怀里,顿时酒醒大半。

“璇玑,你发什么酒疯?”阿穆不爽地拎起她。

“夜落……”璇玑美眸中闪着灿烂繁星,忽睁大双瞳瞅着面色阴冷的幻月,飞快躲到阿穆背后,无比委屈地大声哭嚎:“夜落,你要为我做主啊!幻月、幻月他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弱女子?!我抚额,她弱女?世上无强女了,幻月对她做了什么?不问还好,一问她更像开了闸的洪水,眼泪直往阿穆衣服上蹭,后者嫌恶地皱着眉,临近发作。

“那天晚上打完电话,幻月把璇玑叫到房间,没多久就听见她在里面鬼哭狼嚎,然后衣衫不整地跑出来,去酒吧找煦了,听煦说她在那里日夜买醉,纵酒无度,今晚回来可能想见你。”小离散散漫漫地回答。

“幻月,是不是做得太过了?”我秉持公道。

“我只是遵从你的交代,可任意处置她。”

“夜落,你怎么能这样?!”璇玑转悲为愤,“怎么能任由我被欺负?为什么那么喜欢幻月?那么讨厌我?我、我好伤心……我不活了……”一坐地,刹那决堤。

“璇玑,璇玑……”妙音过去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慰,“夜落大人对大家一视同仁的,没必要跟幻月争,别哭了……”

“妙音,”璇玑一把抱住小姑娘哭诉,“还是你对我好,咱们女人就该站在一条线,打到他们欠扁的男人,”止住,“除了夜落以外,”继续悲怆,“哇……幻月,我跟你势不两立……妙音,以后一定不要被男人欺,对他们下手有多狠就多狠,千万别留情……”有意瞟了眼星河。

“无聊。”小男孩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转身回房。

妙音哭笑不得,可怜被璇玑抱得太紧,还得忍受她熏死人的酒气。

我默叹,不再理会,等她酒疯撒完自然能安静。径自上楼,心脏的隐痛一刻未消……

偌大的画室,陈设单调而显空阔,墙角摆放着几幅彩色风景画——平时闲来无事会去山顶写生。四面墙上挂着一些临摹的油画与国画,一副蒙着白布的大画框里,是我的自画像。并非因画得不好,何以用白布遮掩?自己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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