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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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事情的经过,萧子延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知道,这件事情中若惜一定历尽了千辛万苦,而宁春也一定受尽了煎熬。他知道的越多,那么内心就越发难受。

若惜只是摇了摇头,她恐怕是今生今世都不会原谅自己了。曾经,她犯过许多错,但却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难受。

“子延,都是我,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宁春就不会……”话还未说完,若惜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萧子延轻轻叹了一声,“不是你的错,她们已经设好了圈套,等着我们往里转,不论是谁出去,都是一样的结果。”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忽然间,若惜咬着牙打断了他,一字字重复,“都是我的错。”

她的眼睛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剑,好像在说服自己一样:“是我,害死了宁春,要不然,他现在还是好好地活着。”

然而,这样的咬牙切此的一字一句说道最后,却带了一种无奈的颤音。

叹息了一声,萧子延不再说话,他知道,此时不论自己再说些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只有时间才是最好的解药,为若惜一点点抹平心中的创伤。

直到这一刻,萧子延才发现若惜是如此的无助,那样脆弱,如同一个不堪一击的小孩一样。

也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道防线,一直坚守着那道防线,可是即使是再坚固的防线都有坍塌的那一天。直到防线崩塌的那时候起,所有的坚强都会一瞬间化为乌有。

萧子延怀中抱着若惜,手不断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忽的低低叹了一声:“若惜……”

若惜没有应答,她从未觉得这么虚弱过,忽然间那种空虚和乏力铺天盖地而来,将她团团围住,找不到出口。

见她没有应答,萧子延自顾自的说道:“即使没有尸体,我们还是为他在后院立一个墓碑吧。这里,永远都是他的家,我们永远都是他的亲人。”

若惜依旧没有说话,可是萧子延却感觉怀中的她微微颤抖了一下。

“那么,就这样吧!”萧子延凝视着怀中的若惜,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知道,事情已经远远超过他的预料,自从他带若惜离开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困难万分的。但是,他的要求并不多,只要三人在一起,再苦,再难,也无所谓,可是,美梦才刚刚开始就已经破灭了。

按照灵鹫宫斩尽杀绝的一贯做法,萧子延知道灵鹫宫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与若惜的,如果不加以反抗,那么他们就如同鱼肉,任人刀俎。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是却不允许自己怀中女子有半点闪失,这不仅仅是他的心愿,也是死去宁春的遗愿。

即使知道这个想法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困难万分,但是,萧子延的心中却没有半分动摇。如果以自己的性命换取灵鹫宫宫主的一条命,那么这就是值得的,急死不能成功,也是为江湖上的武林豪杰做出了表率,只是,一想到自己死后,留若惜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他就放心不下。

第八十三章 何去何从

“呼——,呼——,”狂风呼啸,枯枝在狂风中晃遥,一枝枝树枝就像一条条狂舞着的铁链在空中抽打着。

若惜与萧子延并列站着,凝视着正前方——一块简陋而又富有深意的墓碑,即使墓碑下面空空如也。但是里面却有着他们对宁春的深情,与不舍,他们相信,不管宁春的尸体现在身在何方,他的灵魂,一定会回到这里的。

风呼啸着,吹乱了若惜的长发,宛若青丝的长发飞扬在空气中,好像一副凄凉的画面,这个样子的若惜,无助,失落,柔弱……此时的她满腹皆是伤心欲绝,是从未有过的心痛。

那个男子是那样的爱自己,念自己,痴自己,为了自己的幸福,愿意忍痛放手,成全自己;为了自己能够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愿意冒险一试;为了自己能够脱身,愿意以死成全自己。可是,自己不但不能救他,连他的尸首都不知道身在何处,只好立一座空空的墓碑,好让自己的心里有一丝安慰。

若惜的手心紧握着,绷紧着神经,好像一不留神连这座空坟墓也会被人夺走一样。

萧子延注意到了若惜的异样,微微侧目,声音中透着苍凉:“若惜,宁春已经死了,我们要好好地活着,不能辜负九泉之下的他对我们的期望。”

若惜只是惨笑了一声,哀声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好好地活着。宁春死了,是因为我而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了。你没有看见,曾经的他那么英俊,可是死前却全身发紫,惨不忍睹,我一闭上眼睛吗,全是他死前的那个模样……”

话还没有说完,若惜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一时间,她只觉得不能呼吸,心里有无数的刀剑在搅动,将肺腑搅成了千万片。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灵鹫宫的人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藏身之处,就连自己那仅存的一点点温暖她们都不会放过的。她知道,或许在自己还没有接受宁春已死的事实之前,灵鹫宫的人就会找上门来。

她算什么?不过是棋盘上一个了无止尽的棋子,不能再利用的时候,就要被毁掉,而毁掉自己的人,正是自己的身生母亲。

想到这里,若惜迎着风,流下了眼泪——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就这样一辈子的被人握在心中,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在这一刻,若惜好像自己从来就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上,那么一切的悲哀都不会出现,即使是有幸福的,但她在这一刻几乎已经可以确信,这样的幸福也是不长久的。

环视着四周,这样的木屋,这样的院子,这样的田园,若惜已经熟悉了这一切。可是,她却不能在这里过多的停留了,在这里多呆一天,便多了一分得到危险,即使,她很舍不得。对若惜而言,从小到大,这里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而灵鹫宫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座华丽的牢房罢了。

萧子延看着微微发怔的若惜,他知道若惜的心里不好受,但是他的心里何尝好受了?

“我们明天就动身吧!”沉吟了许久,萧子延终于缓缓吐出这句话。

“我们能去哪里了?”若惜环顾着四周,缓缓开口:“天下之大,哪里才是我们的容身之处了?”

萧子延知道若惜舍不得这里,的确,这里凝聚着他们太多的心血。特别是屋前的那一片紫木草,那是农村生前最喜欢的东西了,他觉得难以割舍。

他一字一顿,语气里有着难以抗拒的坚决:“我们必须走,不论是哪里。”

若惜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的表情,续续断断的说:“哪里……都是一样的,我们终究逃不过的。”

在一刻,她怨恨这个充满着这个血雨腥风的江湖。如果没有江湖,没有灵鹫宫,没有各方势力的纠缠,没有种种你死我活的恩怨,那么他们就只是一队平凡而普通的少男少女,应该会有一个旖旎的开端和同样美好的结局吧!他们会相遇在那样明媚的季节,那样美丽的华山,应该牵着手一起奔跑,穿过那些拂堤杨柳和灿烂桃花,仍凭着风拂过他们的耳畔。

但是,故事只是刚刚开始,若惜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会是怎样的了,不是她死就是萧子延亡,或者是双双一起离开这凡世。

但是现在的她知道,非走不可,如若不然,那么她与萧子延连最后一点独处的时间都要被灵鹫宫的人剥夺。

若惜仰着头,极力使自己的眼泪不落下来,可是声音却止不住哽咽:“我们就在这里呆最后一晚吧,明早,我们便离开。”

萧子延没有说话,只是逆着大风,缓缓走到了若惜的身旁,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中。

这一刻,沉蓄了好久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这一刻,若惜的眼泪不是为宁春流下的,而是为她与萧子延日后坎坷的路途而流。

桌子上的饭菜早已冰冷,可是,萧子延与若惜都没有心思去看它一眼,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间,烛光摇曳,屋外呼啸的风声与屋子里的安静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阵势,更加骇人。

萧子延看了看若惜,又低头看了看桌子上早已没了温度大的饭菜,缓缓开口:“若惜,吃点东西吧,我们明早还要赶路了。”

若惜这才回过神来,她淡淡地看了一眼萧子延,面色担忧的说道:“我,实在是吃不下。”

其实在这这一刻,萧子延又何尝吃得下,只是看着若惜日渐淡薄的身体,他的眼中满是心疼。

“若惜,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去哪里了?”萧子延遥望向远方,一字一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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