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不知的小宫女从哪里端来的,与外面的温度一样,碰到手都会冰得人一哆嗦。
衡月强忍着清理好自己,又拿起那一身布衣。
这般粗糙的料子,她实在是许久未穿过了。
而且小宫女带来的只有外衣,衡月纠结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原本的里衣穿好了。
这套宫女衣服实在是单薄,一出殿门衡月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小宫女瞧见,到底叹了口气:“姑姑……不若将披风带上。”
“多谢你,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衡月低声道。
小宫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奴婢莞香,劳烦姑姑垂询。”
“多谢你,莞香。”衡月笑了笑,便随着莞香出了大明宫。
半路上,衡月几经犹豫,到底还是问道:“不知是否方便告诉我,青寻她……如何了?”
“据奴婢所知,她被廖公公罚了禁足,这几日大约都不能出来了。”莞香对衡月实在友善,她问了,她能答的都答。
衡月却是松了口气。
只要她的事情没影响到青寻就好,被廖忠罚,总比被楚今安罚得好。
却是不知这次楚今安为什么会这般生气,昨日……衡月还以为他信了自己。
她实在想去问一问。
不过刚刚衡月也想过了,这个时辰,楚今安应该正在上朝。
她还有机会再问问他吗?
还是说……
从此就万劫不复,再无申辩的可能?
顿住脚步,衡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莞香:“我……还想见见皇上。”
“姑姑,这个怕是不成了,皇上口谕是,不许姑姑再见任何人了。”莞香小声说道。
这个任何人,自然也包括楚今安自己。
衡月心灰意冷,启唇想说什么,却觉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上暧昧的痕迹还在,甚至腰腿的酸软都还那般明显。
昨夜的亲密那般疯狂,一早却又这般。
衡月心中茫然无比,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更不知道,楚今安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就要一直都在浣衣局了吗?
*
“皇上。”廖忠见楚今安坐在桌案前半晌不动,便壮着胆子上前提醒,“顾大人求见呢,皇上。”
“嗯,让他进来。”楚今安垂眸,手指翻开眼前的折子,愣了一下,又重新合上。
廖忠小心地在一旁看着,心中叹息。
皇上这批完的折子,都第三次打开又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