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月躺在床上,辗转之间好不容易才有了些困意,却不想殿门忽然被人推开。
一个身影携着夜风闯了进来,直接坐在她床边。
衡月惊的才坐起身,就被来人捏住了下巴。
楚今安沉声问道:“姚嫔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一句话问得衡月心中惊骇,半晌不知道能说什么。
只楚今安目光灼灼,哪怕殿中没有点灯,衡月却依旧能看出他眼神中意思。
她不由瑟缩,猜测楚今安是不是查到什么了,所以才来这般质问她。
是的,质问,在衡月心中,她现在就是在被质问。
她不敢不答,结结巴巴开口:“姚嫔娘娘,并未与奴婢说什么……”
“一刻钟的时间,能说很多事情,你确定什么都没说吗?”楚今安越说,声音越发低沉,到最后几乎已经完全是压抑。
姚嫔是苏太后的人,楚今安早就知道,但他并不以为意。
苏太后在他身边安插的人还少吗?
况且这般直接的、光明正大的塞进来一个女人,他不要,倒还要费劲口舌去解释,或许还要被指责不孝,又要被催问子嗣之事。
不如直接收下,在后宫放着就好了。
而且这般光明正大送进来的人,更难使什么阴狠手段。
姚嫔身边,自也有他安排的人。
但姚嫔今日与衡月说了什么,竟无一人能知晓,便是伺候在姚嫔身边最亲近的宫女,也只得了模糊的几句,说应是与苏太后有关。
越是这般,越说明那些话的严重性。
可楚今安查来查去,只查到苏太后,安王,这样几个关键词。
再看此时,衡月又怕又惶恐的模样,楚今安沉了眼眸,再次逼问:“姚嫔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衡月眼泪都流了下来。
可她不能说。
她不能……不能让楚今安知道,她竟是那般的……
她拼命摇头,将泪滴都摇晃了出去,贝齿更是死死咬着唇瓣。
火光乍现,楚今安点亮了放在床头的灯,再看衡月时便瞧见了她满脸的泪,和红唇上被咬出的血丝。
他不由蹙紧了眉,抬手按住她的唇,命令道:“张口!”
“皇上……”衡月哭出声来,却还是摇头,再怎么逼问,也一个字不肯多说。
楚今安心中烦躁得很,想再问,但看衡月这般模样,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事情,竟让她下了这般大的决心,似乎他再问她就要一头撞在柱子上,也绝不肯告诉他到底是什么事。
能有什么?
无非是……
苏太后掌握了衡月是安王奸细的证据,通过姚嫔告知衡月,以此逼迫她来做什么事情……
楚今安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想,再盯着衡月看了片刻,他豁然起身,冷笑一声,扭头便要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