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正厅。
南风大哥已离开,张大哥略显疲惫坐在一旁,而初棠则与张婶话别。
外面忽地传来点喧闹声。
“太、子殿下!”
“殿下!”
小厮颤颤巍巍吐不出句完整的话。
初棠循声望去,只见那一身太子常服的人,神色匆匆,逆着光快步走进来。
身边尽是惶恐不安路都走不好的相府侍从。
人群浩浩荡荡。
不知道还以为是来抄家呢。
侍从惊慌扑地跪下:“大人,太子殿下硬闯,小人等不敢拦。”
张折枝挥挥手后行礼。
众人也都跟着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初棠讶然:“……”
程立雪这家伙,昨夜私闯是偷见他,今日光明正大地闯,又是为哪般?
正出神间。
程立雪来到他身前,倏地半蹲而下,叫人惊愕后退半步,四周的侍从婢女更是惶恐得伏趴在地。
虽深知无人敢打量这边,但几名宫女还是识趣地并排相依,挡住外人视线。
裤腿被褪起小半。
初棠下意识撑了一下程立雪肩膀,也想抽腿:“你干嘛呢!大庭广众的。”
比起羞怯,似乎更心虚,皆因腿上有伤,内心无端不想让这人知晓。
“你放开我。”
初棠极力抽腿,奈何根本无济于事,那抹淤青还是暴露在程立雪眼底下。
随后,一抹清凉药膏落在淤青之上,薄荷沁凉也瞬息抚平伤口的疼痛。
程立雪站起,静静伫立在他身旁。
初棠微微撇头,他竟第一次在喜怒不形于色的清隽面容上,看出半丝杀意。
是滔天怒意酝酿出的杀心。
那人启唇,冷冽的话音落地:“杖五十。”
杖谁五十?
而且就这破古代的医疗条件,杖五十和杖毙根本没区别好吗?
不管杖谁都是在要人命!
初棠恻隐之心微动:“是我自己摔的。”
他抬手,轻轻扯扯程立雪衣角,放缓调子柔声道出实情:“我早上没睡醒,还以为在宫里,没看清路摔了一下。”
软绵绵的小嗓音。
任谁都禁不住这撒娇似的话音。
“不止。”
程立雪话毕。
暗卫适时丢出几具黑衣人尸体,和一个五花大绑、披枷带锁的中年人。
中年人一见初棠便扭曲躯体,面目狰狞,拖着沉重的枷锁激愤嘶吼:“我要杀了你!这个孽障!祸害!斩草除——”
啪的一声。
中年人被暗卫一掌甩得险些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