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比常人的感觉要灵敏的多,简直就像野兽一般,很容易就能察觉到一些细微的变化。是以尽管有雾气遮掩,聂冷川也仍是凭着那股可怕的直觉和判断力,硬是同来人缠斗到了一起。
只是两方相斗,必然会殃及池鱼,这“池鱼”不是琅千秋和银花,却是这间他们正在吃饭的屋子和刚上了菜,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的小桌子。
琅千秋惨叫一声,道:“小心我的菜啊啊啊啊啊!”
话音刚落,就有不知道什么人一脚踢翻了桌子,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脆响,桌上的饭菜显然全都喂给了大地母亲。
琅千秋心疼痛斥,道:“你们有没有教养,你妈没教过你们不要浪费人民群众的粮食吗?”
那边打斗声不绝于耳,好一会儿,才听聂冷川有些丧气的低声道了一句:“抱歉,刚才没注意,绊了一跤……”
琅千秋:“……”
得,刚刚自己人差点儿就窝里反了……
琅千秋轻轻叹了一口气,抽空说了一声,道:“我不怪你,你还是将那几个人先解决了吧……能应付的过来吗?需要帮忙吗?”
“开什么玩笑?”聂冷川的声音从一片迷雾中传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片雾气的原因,琅千秋总觉得他说话的嗓音好像都有着模模糊糊的了。
聂冷川道:“不过是几个杂碎喽喽,我若是连他们都搞不定,岂不是会让你很失望?”
琅千秋心道她这人大方得很,并不会对聂冷川感到失望,只是若他连第一波的暗杀者都解决不了的话,那她就得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怎么样才能加大给聂冷川训练的力度,好让他能飞快的进步。
但是聂冷川说的这几句话显然是激怒了那几名隐在雾气之中的暗杀者,他们刀意一凝,刹那间更加雷厉风行,好像疾风骤雨一般的劈过来。
绕是有着灰蓝蓝的一片雾气阻挡着,琅千秋也仍是能感觉到那股子扑面而来的刀意,她仿佛隔着雾气,都能看见数道长道划过雪白明亮的光华,劈出想新月一样的弧度,美丽而又致命……
聂冷川手里头并没有一个致命的武器,他所仰仗的,也就只有自己那像野兽一般的直觉以及反应力。哦,当然还有他手里那所谓的武器,一只都已经被劈散架了的椅子腿。
疾风骤雨一般劈下来的刀锋被聂冷川拿着一条椅子腿,拦的滴水不漏。至少听不见他们那边利刃刮开皮肉时,那种让人觉得牙根发软的声音,只能听见“乒乒乓乓”,那是刀刃砍在木头上的钝音。
琅千秋稍微放了心,看样子聂冷川那边暂时不用担心,他一个人对镇数人,好像也算是柔韧有余的。
她自己这里倒是因为方才一出声,反而把自己给暴露了,原先她把自己藏到了一个死角处,就是因为压根不想出手。她今天的任务主要就是看戏,这些人都是给聂冷川准备好的才对。
眼看着从聂冷川那边分过来了一个人,目标是直接对着自己而来。琅千秋默默翻了两个白眼,趁着那一刀还没有劈到自己脑门儿上的时候,飞快而又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只是她一有动作,也就免不了要带上一阵风,吹的雾气也跟着游走,简直就是坦荡荡的暴露自己的行踪。
追过来的一个杀手简直如影随形,似乎是认准了琅千秋,仿佛不把她斩于刀下就不罢休一般,长刀就瞄准了琅千秋的背后砍。
琅千秋无法,她还有些怪无语的,虽然不想参战,但是她也更不想让人家把她的后背砍一个血口子出来。
她放慢了步子,故意露出一个破绽来,每当身后那个杀手发现了这个破绽,一刀劈过来的时候,她便又像滑不留手的鱼儿一般,整个又从容不迫的换了一个方向,跑到前头去了。
如此三四回,琅千秋轻轻松松,一派气定神闲,就好像猫戏老鼠一般,将那个可怜的杀手逗得团团转。那个杀手的气息明显不匀,身心俱受打击,连刀法也乱了,简直破绽百出。
但是他好像还是一个死性子,认准了琅千秋一般,还非得要砍她一刀似的,就追着琅千秋跑。
琅千秋也不着急,不慌不忙的逗弄他。反正她又没有起杀心,也不想下狠手这样玩一玩,消磨一下时间也是好的。
聂冷川那边忽然传来一声钝响,仿佛有人被重物砸中了脑袋,闷哼一声,沉沉倒下。
琅千秋心中明了,想必是聂冷川那里的局势已经有了些许变化,至少已经不是胶着在了一起,看来聂冷川是占了上风了。
琅千秋一点儿不觉得奇怪。
无难城的这群杀手第一次来的时候,本来就不能算是精锐,最多也只能算得上是个“度量”。
要先探清楚了买主的实力高低,能力虚实,然后才能看碟下菜、啊不,应该说,然后才能对症下药,制定出一个更加精细严密的计划,这样才能算得上是一个负责任的卖家。
果然,在聂冷川那边又有一个人负伤倒地之后,琅千秋这里紧盯着她不放的那个倒霉杀手也毫不犹豫的抽身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