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聂冷川的解释,琅千秋若有所思,道:“你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很奇怪,先前那鲛人明明告诉我们龙角是被那个黑子女子拿去的,可是我们来了这镇子里,龙角却在眉儿姑娘的手里,而且还是眉儿她娘亲的遗物,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聂冷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道:“你难道是现在才发现的吗?先前吃饭的时候我就想问一问那个眉儿了,你却将我给拦住!”琅千秋嘻嘻一笑,道:“哎呀,人家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罢了,她能知道什么?你做什么要吓唬她,你在她跟前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何必要这样做呢?你是不知道,你当时那么凶神恶煞,那姑娘都快被你给吓哭了你知不知道啊?我可告诉你,以后你要是遇见了那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你可不许吓唬人家,其实把人给吓哭了倒还好,不是什么大事,最关键是你吓唬人的时候g。人家万一不吃你这套,你把人给整生气了,那就坏了……害,你不懂,长得好看的人发起火来,那都是很可怕的……”聂冷川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琅千秋,实在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通话,这还是他认识的琅千秋吗?他认识的琅千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琅千秋只当是没有看见聂冷川的眼神,她眯着眼睛,自顾自的琢磨着,道:“你说会不会是那条鲛人记错了,当时拿走龙角的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个黑子女人,而且另有其人?不不,应该不可能,细节全都对上了,应该就是她没错了,而且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对你的那个痴迷程度,确实会是那种想方设法要搞到龙角的人。”她顿了顿,有些不太情愿的想到一个可能,道:“如果不是那条鲛人记错了,那就是他故意撒谎骗我们?!”这回聂冷川出声了,道:“不可能的,鲛人没有这个胆量,而且他也没有必要骗我们,那个时候龙角应当已经不在他手里了,他又何必要骗我们呢?”琅千秋点了点头,那个鲛人的胆子确实不大,他心中有着牵挂,那就有了软肋,自然会变得胆小,而胆小的人是不敢骗她的。琅千秋顿了顿,决定暂时不再像这些烦心事了,不管怎么说,也不管过程有多么奇幻,眼下他们既然都已经得到了龙角,那自然就有更重要的事情做。琅千秋有些激动,暗搓搓的用胳膊肘撞了撞聂冷川,道:“怎么样,现在角已经找到了,你是不是该把它装回你脑袋上啦?”聂冷川却并不如琅千秋想象当中那样兴奋,他十分矜持的垂着眼,甚至面上还带了几分忧愁的神色,道:“我试一试吧。”琅千秋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是也挑不出来是哪里的毛病,于是道:“要我帮忙吗?我能帮得上忙吗?”聂冷川点了点头,道:“找个安全的地方,我要你给我护法。”说实话,这个镇子里头想要找一个让人放心的安全之处实在是不太容易,而且这个镇子还不太安宁,有邪崇横行,想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就更不容易了。因为两个人都不想去小树林,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回住的客栈,聊胜于无嘛,都住了这么多天了,也算熟悉。回了客栈,琅千秋并没有告诉银花小姑娘他们要干什么,只是叮嘱银花看紧白咏月,这个关键时候,可千万不能让他给跑了。她又给了那个店小二一张符纸,让他贴在门上,那店小二并不太乐意,觉得她这符纸不好,不灵验,不让她往门上贴,气的琅千秋柳眉倒竖。最后还是给了银子,又说只在白天贴一会,贴半天,等到夜里就把她符给撕了,重新换上凤鸣山仙师的“宝符”,这才肯答应。其实这个符纸倒也和护不护法的没什么关系,只是一会儿聂冷川用龙角的时候,难免会爆发出许多灵气,到时候引来山精野怪什么的就不太好了,这个符纸正可以阻住那些灵气的泄露……这个龙角实在是找了太长时间,琅千秋下意识的就变得小心翼翼,对待此事谨慎小心又谨慎。她回到房间,聂冷川早已经端端坐在了床上等她琅千秋关紧了门窗,又往窗子上甩了一张符,手指一并,捏了一个诀出来,顿时一层透明的结界蔓延出去,很快覆盖了整个客栈。聂冷川招呼琅千秋和他面对而坐,他从袖中抽出来那条扁平的木盒子,打开盖子,摊在两人中间。大概是因为此时聂冷川身上灵力隐隐约约了有所浮动,盒子中的龙角也有所感应似的,蒙上了一层昏暗不甚明亮的银光。这回饶是琅千秋也察觉到了这龙角状态不佳,她隐隐有些担心,道:“这个都变成这个样子,还能用吗?”聂冷川苦笑了一声,道:“这个嘛,试一试就知道了……”他话音刚落,手上便结了一个法诀,身上一道银光一闪而过。琅千秋因为挨得近,眼睛被光线刺激了一下,稍微闭了闭眼睛,这才稍稍缓和了过来。等她再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就觉得我眼前一亮,她面前坐了一个长发披散的金灿灿的大美人。聂冷川样貌本就优越美丽,此时更是去掉了人类朴素的伪装,原来一头黑发此时变成了完全的金色,长发披散开来,一双黑中带金的眼瞳半睁半阖。周身像是笼罩上了一层圣光,但是姿态又略显妖异。琅千秋瞬间呆住了,愣愣的看着聂冷川,目瞪口呆,试探着伸手摸了摸他的长发,好一会儿,才道:“老天可真是不薄待我,竟然送了这么一个大美人给我,洒家这辈子值了!”聂冷川满脸无可奈何的轻笑,任由琅千秋伸着一只手在他脸上头发上揉来揉去,爱不释手。琅千秋轻轻摸了摸聂冷川额上完好无损的那只龙角,忍不住觉得奇怪,她手下触感像是白玉一般光洁无比,但是触摸到龙角根部的时候,又像是有些奇怪的纹路。她忍不住直起身子,贴近聂冷川,想要仔仔细细的看一下看着纹路到底是什么,但是她并不认识,那些纹路好像是符咒一样,又好像是某种奇怪的文字,但是她自然是不认识这些符咒的,更别说文字里。无奈,只好求助聂冷川。聂冷川摸了摸,自己也觉得新奇,忍不住轻轻“哇”了一声,道:“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这个。”他想了一会,道:“我感觉这个,好像是真龙的文字,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唔,管他呢,又不影响,就当是个装饰好了!”琅千秋对这条龙简直无话可说了,聂冷川这条真龙党的实在是不合格,他连自己身上是个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她捧着聂冷川的脸,又看了看他缺损的那只龙角,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好像不知道是哪里说不就来有点儿不太对劲。好一会儿,琅千秋才轻轻摩挲着那只残缺的龙角,疑惑道:“你的的这只角,怎么长得不太对?”聂冷川奇道:“怎么了?”琅千秋捉着他的手往头上摸,道:“你不觉得你的这只角长得有点儿过于圆润了吗,以前断角时的那个切口都没了,这样怎么能行,你的角还能装的上去吗?”聂冷川自己摸了摸,忍不住就笑了,道:“这个不是很正常的吗?自从断角都已经很长时间了,这只断角自然也是在长的,她总不可能一辈子都是断的,只是长得有些慢罢了。”其实这只角长得倒当真是很慢,因为长度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一点儿区别,但是只有顶头变了,十分的圆润,没有断口,琅千秋就觉得奇怪,又有些担心,道:“那现在怎么办,你要把这只角切掉一节,或者磨得平平的吗?感觉磨平之后才能把断角贴上去,然后用绷带或什么东西缠起来,让它们自己慢慢的长到一起……不然就很不合理啊!”真龙对于琅千秋来说,就真的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物种,虽然她和聂冷川已经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两个人之间还是这种亲密的关系但是大多数时间他们两个都是以人形相处的,琅千秋跟前接触到聂冷川的真龙形态,因此也仍然是很陌生的,她甚至觉得不能用常规的办法来思考聂冷川现在的这个问题。聂冷川:“……”琅千秋愣了一下,这才道:“你不觉得把断了的龙角再给接回去,这个才是真的不合理吗……不不,我的意思是,这个只是看起来不合理,实际上对于真龙来说还是很合理的,我不用把空间再磨平或者切掉一节,自然有别的办法。”琅千秋这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一会儿,他才轻轻握住了琅千秋的手,道:“好了,别玩了,还有正事。”琅千秋这才收敛,她从那盒中抽出那根龙角,在手上晃了晃,上面的灵力被带的发出了一条浅淡的光线,像是尾巴似的,又像是沉夜当中划过流星。聂冷面色凝重,他划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面,沉吟似的喃喃自语,道:“骨中骨,骨中血,三千世界尘与土,以吾之血,铸吾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