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同学?”褚湘斟酌字句,调侃着试探:“还是只能是高中同学?”
有一声较重的鼻息,像是不耐烦。
褚湘对褚红云的了解是装了半桶的水,水响时她能肆无忌惮摇摇桶,水不响,她便拿不准桶的肚容。
褚红云淡声答:“现在还是大学同学,十月份的事被你脑子淤住了?”
褚湘“啧”一声。
妹妹语气不好,脾气也不好,倒很像从前的样子。
她也不客气:“只是大学同学?”
“以后还可能是同事。”
“只能是同事?”
“运气好的话还能是伴娘。”
“?你疯啦!”
褚红云呼口气,寻思自己正事不做,跑来和褚湘碎嘴真是脑残了。
“挂了。”
忙音传来,褚湘只得放下手机,看眼手里的本子。
记忆回到两年前的夏天,褚红云放暑假,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整月。性格就是从那时变的。
从前三言两语就个性鲜明,抬眼咧笑,十分张扬。之后就开始内敛,连眼神都不给。
一切沟通都断崖式下跌,有时应,有时不睹不闻,没有情绪波动,只专注学习,拿下足够让爸妈闭嘴的奖誉。
褚湘一直以为那只是青春期变化,狂妄小孩会自己长成沉稳大人。
原来还有这段渊源。
“还真一试就出来了。”褚湘嘟囔。
本子不厚,中脊有被撕掉的痕迹,页数不少。页面边缘有些发暗,大约是积灰的缘故,纸张还是很新,米黄横纹纸页上,有行云流水的三行楷草字。
来时是你。
若无,
逢春。
在天台走了没两步,褚红云的手机传来消息抵达的震动声,她点开,看见一张照片。
陌生又熟悉的字迹。褚红云愣住。
她没有骗褚湘,记忆只有模糊的结论,没有细节。
然而熟悉的物品会给出一切答案。冰凉的屏幕变作细腻的滑纸,连字形的凹凸感似乎都被察觉,力道穿过时光,重新回到褚红云手上。
无法记起的回忆,也都如沙漏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