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一朝高中武状元,束家的门楣一夜间便高的令常家攀不起了,好在常家和束家在那之前已定下了亲事。
当年她二姑还因此闹了一场,不外是自觉身份与往日不同了,想着或许能嫁个更好的人家罢了,若不是她爹压着,说不准和常家的亲事还真的就黄了。
哎,只是常家二老虽打算的好,却也架不住将来的无法预料。
本是小家出身的束玉婉,自小家贫,又毫无见识,嫁入常家后,把着常家的家财,手指缝都搂得紧紧的。
常实人如其名,丝毫不敢与之争锋,常家二老在世时,束玉婉还收敛些,后来二老逝去,束山的官越做越大,成了大将军后,在常家,束玉婉更是说一不二了。
怔愣间,一声尖利的哭喊从后院传来,“哎呦,这个兔崽子,狗奴才,等老娘抓到你,看老娘不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卖到那腌臜地去。”
这声音不是二姑束玉婉又是谁?
束穿云都可以想象到束玉婉咬牙切齿捶胸顿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她不由蹙起了眉,也不知是谁得罪这位姑母了,常孟诚停灵在家,竟然还如此喧哗?
“束穿云,还不过来?你在做什么?”元泊去而复返,看她发愣,催促道。
“来了,”束穿云又瞧了眼院子,一院的落寞,似乎从七年前便如此了吧。
她悄然转身,向着后院走去,却没注意到,不知从何时起,元泊唤她,再也不是束小姐了,而是束穿云。
元泊背靠月洞门斜倚着墙壁,好似和白墙黑瓦融为了一体,大荒在月洞门前的翠竹丛里窜来窜去,有风吹来,飒飒作响。
待束穿云和元泊来到后院时,却不想看到了颇为荒唐的一幕。
“常实,你个没良心的,亏得老娘为你常家操碎了心,一辈子生儿育女,都没落个好,要不是有我束家,你常家算个屁,诚儿尸骨还未寒,你就出去喝花酒,你咋不代我儿去死呢?”
姑母束玉婉双腿盘坐在地上指天指地痛骂,骂完下人骂丈夫,骂完丈夫又骂儿女,阵阵声嘶力竭哭天抢地,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她一般。
姑母身后站着两名着素色衣衫的少年和少女,不用猜两人定是表弟常孟谦和表妹常孟雨,两人皆默不作声,冷眼看着自己亲娘撒泼痛骂,看样子这情形应也不是第一回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