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情感的温度,善意的靠近、帮助会让我慢慢卸下心防,用心去了解它体会它,我也想用同样的情感回复给对方,让他也可以明白我的感受。
对我来说并不容易。
我的生活不知不觉形成一个奇怪的规律——我越想做到的事情越做不到,越不愿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这件事情也一样,每当我想要表达出的情感在关键时刻像困在死死拧紧阀门的铁瓶中,费尽力气也没法松动几分。
我想,问题的答案之一是嘴笨,当然,问题的根源不是这个,我不能去思考得太深,通常是一个紧紧缠绕另一个,暂时还是不要牵扯太多,我决定抓取最直接表面的,也是能够轻易解决的因素。
我快速收拾好散落桌面的书本,随手塞进书包。书本今天还没有打开过,我都算不清自己已经落下几门课程,数学,生物,物理,艺术···即使强迫自己背诵生涩拗口的公式也很难理解其中的奥妙,索性眼不见心静,将它们抛到脑后。
整理好杂乱的桌面,顺遍把手机和学生手册塞进书包的侧面,今天的教训使我明白它们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如果将它们随手乱丢会有很不美妙的后果。
我低头俯下身,小心翼翼地从置物柜深处捧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里面可不是什么珍贵的宝石项链,只是四张素色的信纸。
我混在稀稀落落的人群中走向停车场,没花多少功夫坐上了接我回家的车辆。车子平稳地开出诺亚斯顿,朝着卢布廖夫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将小盒子放在腿上,一点一点的开始构思想要说的话,时间已经不多了,再过两天圣诞节就要到了,我得赶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完成这些礼物。
俄罗人普遍信仰东正教,与天主教、新教等三大教派同属基督宗教的范畴之内,但与欧美国家教徒众多的天主教和新教不同,圣诞节并不是在每年的十二月二十五日,根据东正教的历法,俄罗斯的圣诞节和新年要比欧洲的节日晚两个星期,也就是说,一月七日是俄历圣诞节,一月十四日是俄历新年。
再过两天十二月二十五日的圣诞节即将到来,虽然不是俄罗斯的传统节日,但毕竟处于相似宗教文化的地区,人们还是十分看重这一天。
这就是我想要表达感情的方式,哪怕不多,哪怕微不足道。我想写下来,把心底深处埋藏的感激写下来,如果选择当面说,失败的可能性会很高,我的那张蠢笨的嘴巴一定会临时背叛我,这一点我没有预知能力也可以猜到。
今天就要动笔了,我暗下决心,两天时间看起来很充裕,可我的文笔不够好,我得先打草稿,多修改几遍之后再写在信纸上,况且要写给四个人,索菲亚、安徳廖沙、马尔金先生和安德烈管家,可不是一个小工程。
并不十分宽敞的道路两侧熟悉的西伯利亚冷杉混合了森林里特有的潮气,钻过了窗户间细微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