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猜测没有错,是索菲亚。
她随意地穿着宽松的休闲服,过长的裤脚堆叠拖在脚边,我张大眼睛,显得惊讶极了。
毫不夸张地说,我第一次见到她穿这种衣服。在卢布廖夫的时间,我找不到除了我以外任何一个会穿松松垮垮没有版型的衣服的人,甚至是最不修边幅的园丁马克西姆,一年四季也是衬衫外套皮质夹克,更不用说男士古典长尾西装不离身的安德烈管家了。
房间里唯一放置在窗边的软椅让给索菲亚,我从衣帽间里搬出一个茶色软塌塌的豆枕,挨着她靠坐在开司米地毯上。
“要来点牛奶吗?”没有咖啡,咖啡机里咕嘟咕嘟煮的是牛奶。
“不用,我和你一样受不了牛奶的味道,也不像你喜欢吃糖。”索菲亚皱起好看的的眉头,她的厌恶更甚于我,房间里没有其他的东西,凉水?还是算了吧,我停止纠结。
“睡得好吗?”索菲亚轻轻说,素颜让她的疲惫展露无疑,不只是黯淡无光的皮肤,纤长的睫毛垂下块状阴影,是深刻的无力和疲倦。
“嗯,躺在床上不一会便睡着了,好像没有做梦,醒来不久天就亮了。”
我忽然很心疼她,光彩照人,精致又优雅才是适合索菲亚的形容词,而不像现在,无助地让人只想去拥抱她。
然后,沉默占据我们之间的距离,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我一小口一小口抿着逐渐失去温度的牛奶,糖块结晶没有完全融化,或是重新凝固起来粘在陶瓷杯壁上。
“你,责怪我吗?”索菲亚像是下定决心,低垂的眼眸抬起,她盯着我,不想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丝表情:“你因为昨天的事情,在怪我吗?”
我没有回避索菲亚的眼神,但我无法回应她的期待。我不知道怎么说,似乎这个问题是一道难解的题,或是有两个答案,每一个正确性都模模糊糊,暧昧不清,随便选一个可能得不到分数。
而她的表情随着我的缄默迅速灰暗下去。索菲亚耷拉肩膀,她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隐藏的悲伤一并浮现出来:“我们没有选择,弗洛夏。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有一丝可能,我都会是那个紧紧抓住你不松手的人。”
湿润涌上她的眼眶,泪花浮现,波光凌凌的水珠低落之前她移开目光,装作细细打量我的房间,她清清喉咙,遮掩有些哽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