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爱丽丝呢,梦游仙境的少女。”我想我可以理解阿芙罗拉的心情,甚至比起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初第一次踏进卢布廖夫的地界,隔着车窗,我就已经深深沉醉在那片湿润、阴郁的森林之中了。
我无比确信,爱丽丝·金斯利绝对比不上我的幸运,尽管她的故事流传之广仅次于莎士比亚的著作和《圣经》。
自从我坠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怪诞的兔子洞入口,但我真诚地祈祷,这里可以不是奇妙绝美的仙境,但一定,一定不要变成一场梦。
细流汇成力量,穿梭在发间,阿芙罗拉拂去泡沫,揭开眼睛上了我的遮盖,她捧着一把雪松气味的糊状,仔细涂抹在头发上。
凉凉的气息,新鲜的伫立于高山之上的雪松根部还湿润的泥土草香。
“二十岁了,已经不能称呼自己是少女的年纪了。”阿芙罗拉的声音含着自嘲的笑意。
“什么,你二十岁了?”我吃惊地转头看她,幅度过大,湿哒哒的头发瞬间拍打脸颊,刺痛迅疾而来:“呃······”
然后我立即反应过来,质疑别人特别是女孩子的年龄是一件多么没有礼貌的事情,幸好没有说出“才···”这个更加失礼的字眼。
我承认依照外貌来判断年龄挺不靠谱,而且相当的唐突,但是不得不说阿芙罗拉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
一丝不苟的妆容加上中规中矩的灰色低调套装,随意搁哪个角落,都能融进灰色石墙里去,凝固成毫不突兀的石雕圣像。
“是的。”阿芙罗拉没有在意我的失礼,她用干净的毛巾轻轻擦去我脸上意外沾到的发膜,不忘替我化解尴尬:“说起来也有十年的工作经验,没有察觉,在迷宫里已经呆了如此长的时间。”
她感慨地叹息,像是拥有牢笼钥匙的自由人,甘愿沉迷。
奇怪瑰丽,扭曲的迷宫里,怪物丑陋又恐怖,依托现实直到最后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