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被软禁了。
“马尔金小姐,您有在听我讲话吗?”不同于阿芙罗拉恭敬柔软的语气,其中夹杂了丝丝不满。
“是的,我在听。”我稍稍抬起下巴,目光缓缓游离,落在一旁跪坐的女士身上,“金布罗(kimbrough)女士。”
金布罗女士看上去像极了洛奥利夫制衣店里的女裁缝维拉女士,我的诺亚斯顿秋冬季的校服就是出自她手。不过,金布罗女士是个相当严肃的人,她没有展露过一丝笑容,在面对我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我并非一个出色的好学生。
她负责指导我的礼仪,但由于我从未系统学习过,这原本的指导便成了庞杂而细致的课程。
从另一角度说,称不上是完全的软禁,餐厅改在三个房间之外,一天内一半的时间被金布罗女士占去,剩下的时间,我想出去走走,阿芙罗拉和伊莲儿也会跟着,但是没有人引路,我甚至走不到玻璃花房就会迷失在相似的砖墙和相似的转角里,盘旋的扶梯和蜿蜒起伏的狭窄通廊,一会是黑夜里的烛火,一会儿残血夕阳,剥夺我所有的方向感,代体力所剩无几时,便会有人带我返回,他们的举动显而易见,我想了想也不会问了。
这是巴甫契特,不是我的卢布廖夫。
多亏他们,我得以无数次肯定这一点。
“很好,就是这样,马尔金小姐。”金布罗女士轻点下颚,语气里带上罕见的满意,“与相较于您,身份低下的人对话,不必作出专注的神态,态度自然,语气平缓,显示出您的姿态即可。”
我已经不会与金布罗女士讲些尊重与相互尊重的东西了,她对我迟缓的学习进度相当不满,擅自加长课程的时间,我不想在这些问题上自找苦吃。
“作为君主,如何获得民众的信任呢?”金布罗女士正襟危坐,突然地提出问题。
这难道不是弗拉基米尔的应该去操心的事情吗?与我有什么关系?去问他好吗?
我是很想这样回答。
“或许······我无法回答······”
我的声音断断续续,瞬间失去了被金布罗女士肯定地“贵族姿态”。
“马尔金小姐!!”
“呃···民贵君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爱,爱民如子······”我完美诠释了手足无措,以及口不择言。
“马尔金小姐······”
金布罗女士几不可闻地摇摇头,她的目光牢牢地钉在我身上,“一般来说,人类的本性总是忘恩负义、变化多端、弄虚作假、怯懦软弱、生性贪婪的,当你对他们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可以说,他们完全是你的人。当你有需要时,他们表示愿意为你流血,愿意为你奉献自己的财产,甚至是牺牲自己或是他们的孩子。但实际上,当危险到来时,他们只会选择背弃你。假如君主选择相信他们的那些空头承诺,因而忽略其他措施,那么毫无疑问,这个君主必会灭亡。要知道,那种靠钱买来的,而非依靠伟大而高尚的思想获得的友谊,是不稳固的,在你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是不可能指望依靠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