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别的事情不好说,但自我安慰的能力日渐增长,我几乎可以从所有不利于自己的情境中看到积极的一面,有时候真想拍拍自己的肩膀,赞叹一句:“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尽管我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弗拉基米尔一点点入侵我的领地的过程中,我每天都胆战心惊地想办法从他手底下活下去,除了并不频繁的抑郁情绪和依然没有解决方法的睡眠障碍,我慢慢停止在深渊中的继续下坠。
“那······你要小心一点。”从肚子里将这句我纠结了很久的话吐出来,把问题丢给弗拉基米尔后,身体变得轻松极了。
疼痛对我来说从来不是一个问题,痛苦和弗拉基米尔一起才令我头疼。
“···好。”弗拉基米尔目的达成,一如既往。他带着一股充沛的满足感,侧着身子坐到露台的石板上,一条腿弯曲,另一条腿踩在地面上支撑身体。
阿芙罗拉准备着需要的工具,她被弗拉基米尔的愉悦感染,脚步都变得迅速和轻盈。
这是事实,多种因素组合起来,弗拉基米尔拥有了蛊惑人心的魔力。身份,外貌,学识···他懂得利用它们,将人们玩弄于股掌间。
他拿过漆盒,有几分可惜:“你的伤口在没有度过容易发炎的前三天时,不适合戴它,它有点重。”说着,就放在一旁不再理会。
“我想快点看到你戴上它的样子。”
他坐在我的前方,整个人探进阳光里。他安静地看着我,浅橙的光晕中一切静止了,阿芙罗拉的脚步声,伊莲儿的细细碎语,窗外的风,晃动的树枝,甚至是阳光,都温柔地停下动作,看着他露出青涩的笑意。
我开始将他所有恶劣的行径都找出来,一件一件在大脑中重映,别忘记他是个怎样的人,别忘记他强盗似的掠夺,别忘记你真正追寻的东西,别忘记你重新再活一次的目的···
“好。” 晴朗的天空,打起了雷,我从这里清醒。
弗拉基米尔找我招招手:“你坐过来,太远了我够不着你。”他解开袖口,将袖子卷起一些,苍白的手腕几乎在发光,他接过工具盒放下来。
我点点头,想要用跪着的姿势往前移动,结果跪坐的时间太久,小腿被压得发麻,我几乎差点重新跌回去。
我轻轻按摩了一下,胀痛感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我向着弗拉基米尔身前移动两步,“这样可以吗?”
“不行。”他瞧着阿芙罗拉将需要用到的材料一件一件摆在一次性医疗布上,直接作出否定。
我大致计算了一下这个距离,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又往前挪了两步,“这样总可以了吧。”我不太确定,但是这里处于安全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