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拉刻薄地讽刺并没有让阿纳斯塔西娅动容,毕竟从小到大,尤拉总是阴晴不定,从快乐地笑起来恨不得露出所有牙齿,到冷漠地仿佛刚捅过别人刀子不需要萃取一杯咖啡的时间。
但尤拉的话还是让阿纳斯塔西娅感到不悦,她微微仰起脖子,目光终于舍得画册。“他们知道与否与我无关,也不值得我在乎。”
她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那种滋味犹如剧痛沉入内脏,折磨不会错过每一秒钟,她连呼吸都不自觉带上呻shen吟,眼泪不能缓解伤痛,而时间成为了诅咒,对灵魂处以极刑。
“你把弱点公之于众,就是给了想要伤害你的人最锋利的武器。”尤拉摇摇头,他鄙视阿纳斯塔西娅的少女怀春,他现在觉得爱情是一种病毒,把他的朋友们变成狂热而不可理喻的邪xie教jiao 徒。
他们的理性和自制力被革除,本能成为操纵他们唯一的钥匙,他们逐渐与野兽趋同,驱动着燃烧的信息素,好像他们只为下一刻的幸福,明日的心动而活。
“别说笑了,我是佛奥洛夫家族的阿纳斯塔西娅,谁有能力伤害我?”她将发丝拨到耳后,像是听到低俗的笑话,她的笑容沾染了不屑一顾的嘲讽,不论如何玩火自焚,她仍然有底气骄傲。
“你还不明白吗?不要期待人性,报有高道德洁癖的期望,能够伤害到你的人,通常都是你给了他机会。”尤拉紧盯着阿纳斯塔西娅,直到她的笑容渐渐凝固,僵在嘴角。
尤拉在提醒她,当安德廖沙知晓这份爱意,他就拥有了肆意伤害阿纳斯塔西娅的能力,这与他的道德水平无关,只要他想,只要他能,原因简单直白——安德廖沙不爱她。
没有比真相更加残酷了,可惜尤拉没有说谎,将匕首递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是去孤注一掷地相信,这种信任是如此一厢情愿,自顾自地想要用真心换真心。
在尤拉看来,这简直是蠢到无可救药。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罗曼诺夫们的看门犬吗?你还不够格,他不是别人,是安德廖沙,我们一起长大,我想要相信他,难道是不可饶恕的错误吗?”阿纳斯塔西娅把画册丢开,被戳中伤口产生的痛楚,消弭了她的冷静。
阿纳斯塔西娅忽视风险,不代表她不知道,爱意汹涌,此时的她甘愿为了爱情——这个有限的愿景——去献祭或从容赴死。
即使那是裹在毒药里的糖果,可但凡尝到一丝甜,深陷交感巫术陷阱的阿纳斯塔西娅就会全部吃下去。
阿纳斯塔西娅压低声音的蔑视耗尽了尤拉的友善,而罗曼诺夫更是他不能触碰的逆鳞,他咬着牙厌恶地说:“别傻了,想要去做和能不能做到是两回事,你在玩什么把戏?懵懂无知,天真烂漫不适合你,你以为模仿她的样子,安德廖沙就能分给你一点爱,阿纳斯塔西娅,你自己不会觉得恶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