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碰到了那个按钮,雨刷器飞快地左右摇晃,大雨倾泻敲击着,瞬间模糊了清晰的世界。弗拉基米尔一番操作后,按下手刹。
我感觉到车子开始移动,滑出车道,他转动方向盘,车辆慢慢进入大路。弗拉基米尔熟练地换挡,他看上去很熟悉如何开车,只是不熟悉这辆车。
热气涌上来,传递到全身,取而代之是骨头深处传来痒意,我终于觉得没那么冷了,肌肉不再紧缩抽搐,全身松弛下来。
随着温度上升,弗拉基米尔湿哒哒的发丝变得半干,暖风蒸腾,将多余的水汽蒸发,他的脸上仿佛有一种干燥的柔软。
这造成了某种假象,他没有了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像一个俊秀的大男孩,干净无害。
“你还不脱掉吗?”他一开口,就刺破温馨的幻觉,而且他的口气总带着强迫性,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外套。”他补充道,眼神自然而然地偏移过来。
别看我!你倒是看路啊!眼看着弗拉基米尔危险驾驶,我赶紧一把扯下外套,他才转回去,我怀疑这家伙该不会是个马路杀手,巴甫契特不让他上路真是用心良苦。
巍峨的沃亚伯特维尔皇宫正在远去,周围低矮的建筑群化为残影,大雨还在肆虐,源源不断的水滴拂过,流过一串串透明痕迹。
雷声轰鸣抛在了身后,隔绝了一切的光怪陆离,弗拉基米尔随手打开了音响,电子合成器的声音响起,融合hip-hop 的曲调和慵懒的人声营造出淡淡的迷幻,车子开上高速公路,正在飞速远离圣奥茨特。
我看不清外面,雨量还在加剧,耳边传来层次丰富的音效,多彩电子音和虚拟式编曲让歌声有一种错位的悲凉,独立摇滚的实验曲风不是弗拉基米尔的取向,但他也没有换歌。
狭小空间里,我第一次习惯弗拉基米尔的存在,他像沉默的空气占领我的安全领域,神奇的是我慢慢轻松下来。耳边不断重复的曲风和唱腔,浸染着慵懒和梦幻,合成器清脆作响中沉重低音偶尔蹦出来,跳到我的心脏上。
真假音交错演绎与跳跃的摇摆律动,节奏强烈,直到人声失真。
the garden is so dim now
she curls her lips on a bar
i don\'t know if you\'re dead or not
if you\'re anyone
come on and get the minimum
before you open up your eyes
this army has so many hands to analyze
我跟着迷幻的电子乐轻轻哼唱,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心脏跳呀跳呀,跳到窗外高大的冷杉树顶,雨水也不再寒凉,我能呼吸着潮湿的空气,在漫天雨幕中安眠。
“这是什么歌?”如果不知道这首歌曲,我的好奇心会折磨得我整晚睡不好觉,我向后靠,身体疲惫地窝在椅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