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是我吗?怎么感觉像老鼠···我应该感谢他没有使用贼眉鼠目吗?虽然他很可能这样想,我有点生气地踩着地面,带着能将地面踩碎的凶狠的气势。
经过一家琉璃制品的手工坊,门口穿着牛津布背心的男子在烧玻璃,火炉旁蹲着的女生把一块块柴火填进去,火焰熊熊燃烧,骤然窜出一道火舌吓了我一跳。
还是弗拉基米尔眼疾手快地拉我一把,不然我乱糟糟的头发真正意义上会变成枯草:“这样吗?”
我立刻气势全无,蔫头蔫脑地说:“不,不用了,你原本的样子就很好···”
想也知道,我在他面前哪有什么“面子”,对着他发脾气,只有我自己的脚会疼,我想了想,索性把疑惑直接问出来。“你刚才说,木雕是吉本斯的作品,那个吉本斯是谁?”
“grinling gibbons.格林林·吉本斯是英国十七世纪的木雕天才,他的作品以繁复细致,写实著称,大多出现在温莎城堡,汉普顿宫,圣保罗教堂,大图书馆以及巴德明顿,佩特沃斯等贵族房屋内部的装饰上。”弗拉基米尔平淡地用三两句话总结这位雕塑大师,他很快转移焦点,“《the art of carving.》这本画册我在你的床头见过许多次,你不是很喜欢文字少图片多的书吗?”不知道为何弗拉基米尔哪怕是最普通的疑问,都能让他的语气变得不友好。
我低头无语,无法反驳,要知道他根本不屑于对我炫耀才学,我的知识水平在某种程度迫使他必须跨频与我交流。雪上加霜的是,我更偏爱花花绿绿的图册,那本木雕书的确长时间霸占床头一角,因为纯色的图片和大段研究报告一般晦涩的文字让我读不进去。
“谢谢你的帮助。”读书总没有坏处,我得改掉自己的坏习惯,这样才不会变得蒙昧无知。
“不用谢。”我很肯定,弗拉基米尔得意地笑了。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山泉服装店的老板娘是一位性感漂亮的女人,她很热情,她的店面像是一个巨大的二手中古仓库,衣服挤挤攘攘挤满了几乎全部空间,我很怀疑客人能走进去,因为看上去手一旦伸入衣服堆很可能会抽不出来。
有的衣服套着塑料薄膜,大部分堆在木板地上,弥漫着有股刺鼻的香料味,像是熬胡萝卜马铃薯汤里放了太多咖喱,空气里的灰尘莫名的多,看人都好像隔着一层雾气。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男子,他靠在摇椅上昏昏入睡。
我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咽了咽口水,弗拉基米尔再次凭空变出手帕,按在鼻尖,左胳膊抱在胸前。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想法,同甘共苦誓要把他拉下水,可任凭我怎么拉扯,弗拉基米尔纹丝不动。
他厌恶地蹙着眉头,眼前的服装店在他眼里像是脏乱的垃圾场,还好有两排衣架被店主摆放在店外,上面挂着的衣服色彩鲜艳琳琅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