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迟疑了,他看上去同样没有胃口,可他依然没有放弃,告诫我的样子像极了唠唠叨叨的安德廖沙,他严肃地说:“你必须按时用餐,那对你的身体有益,如果对待健康问题不用心,你的身体会很快垮掉。”
他讲得言之凿凿,可面对着店面前的木牌上,酒馆,饭馆推出的招牌菜单:英国烤牛肉配约克热布丁,法式洋葱汤是勃艮第牛排的例汤,德式蹄膀煎香肠,伊比利亚火腿海鲜饭,马德里烩菜······油润的奶腥味和肉香四溢的气息很难让人有食欲,它们无疑会对肠胃造成负担。
“那里怎么样?”我指向街尾的一家甜品店,在小镇上可能也是唯一一家售卖甜品的商店,它的招牌是一只大奶牛。
弗拉基米尔妥协了,他带回两种不同口味的奶昔,我的是覆盆子焦糖口味,他选择了最传统的草莓奶昔。我捏紧小勺子,啊呜吞下一大口,焦糖没有一丝苦味,酸乳酒的清香混合覆盆子的酸味,白巧克力和蜂蜜搅拌均匀,甜得牙疼,好吃地我忍不住眯起眼睛享受。“要尝尝吗?”
我高高举起手,凑到弗拉基米尔的嘴唇下边,如果有人能够分享我这份幸福,甜蜜会加倍,我两眼亮晶晶地注视着他。
“不需要。”弗拉基米尔试着拨开我的手,他的草莓口味只被挖去一小块,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他对我的焦糖覆盆子奶昔敬谢不敏。
我没有放弃,找到弗拉基米尔不防备的空隙,不停地摇晃着:“试试吧,就一口,一小口就可以。”
弗拉基米尔躲不开我的连环攻击,他干脆单手擒住我两只手,握住我的手腕,他语气是被惹毛的大猫,泛出一丝烦躁:“就一口。”
我连连点头:“就一口。”
弗拉基米尔抽走小勺子,舀出一块看也不看地塞进嘴里,他不耐地眯起眼睛,眉毛皱在一起。
“太甜了,弗洛夏,你会患上糖尿病的。”弗拉基米尔停顿好久,才吐出堪称凶残的评价,甜味的余韵让他直接丢掉了草莓奶昔,而我在吃完了大半杯后也被他无情地夺走。
黄昏已至,风卷过鹅卵石的街道,深山中的凉意从森林向城镇蔓延,酒精混着黄油煎土豆的香气飘荡,人们也经历着夜幕落下之前尽情地狂欢。
我舔了舔嘴角,弗拉基米尔拿着奶昔准备丢进远处的垃圾堆,突然有一个手里抱着一个布袋的少女冒出来,她小臂上圈着许多花环,她一边将花环戴在过往的游人头上,一边说着,“欢迎来到弗罗瑞姆商店,选购最新鲜的花。”
少女一身黄绿相间的麻纹棉布裙,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头顶别着一块鹅黄色的头巾,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嘴唇红润朝气蓬勃得像是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