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时,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大概是补足觉我感到轻松极了,此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弗拉基米尔向我告白了!!!
我的耳朵里像放进微型喇叭,不间断地循环播放,这句话干扰了我全部的思考能力。我打开窗,让凉风吹进来,最好可以把无限重复的这句话赶走。
窗外,雨水湿淋淋的浇灌植物,我支着下巴,感受着清凉的雨丝扑过来,睫毛、嘴唇被染上湿意,“弗拉基米尔向我告白了。”我迎接在雾气中隐隐绰绰的冰凉,嘴里竟然不自觉念叨出来,我“啪叽——”捂住脸,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浑浑噩噩地走下楼,我看到冰箱时才感到饥肠辘辘。
吃点什么吧,对,大脑供血不足导致低血糖,胡思乱想说不定也是饥饿的附带影响,我匆忙准备早饭,我将牛奶倒进小煮锅,再从冰箱冷冻室翻出舒宾太太亲自烘焙的布列塔尼酥饼,我分出一半送入烤箱,剩下的一半当做明天的早餐。
做完一切,我无法再让自己变得更忙碌,回忆继续纠缠,我不由得再次记起——黑暗中的唯一一抹光束从教堂穹顶落下,将置于圣像下的我们笼罩,它们在肃然的静默中见证一切。
“我喜欢你。”弗拉基米尔说。
我的心沸腾了,咕嘟咕嘟地冒泡,同时,牛奶也煮沸了一下子溢出来。
纸巾,好烫,我手忙脚乱地翻找抹布,应该先关火,我的脑子完全不够用,等到处理好一片狼藉,我握紧了木勺,开始画着圈搅拌。
万一是我听错了,我有点怀疑自己的听力,他说的是喜欢吧,牛奶冒出一层奶泡,然后很快消失在细腻的纹理中,接着关火,我慢吞吞地倒进杯子里,木然地加一勺糖。
是喜欢,他明明这样说,可喜欢就是告白吗?我立马呆滞住,开始思考这个难度不低的问题-——我喜欢安德廖沙,索菲亚,安德烈老管家,这些同样是喜欢,或许这是弗拉基米尔表达友好的方式,毕竟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一场?
不对不对,他好像不是这个意思,我缓缓加入一勺糖,难道是告白?和电影里那样,男孩对女孩表明心意的喜欢?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再加了一勺糖。
烤箱发出提示音,我急急忙忙戴好隔热手套取出烤好的布列塔尼酥饼,我坐上餐台前的高脚椅,顺手取过糖罐给牛奶放入一勺糖。
是的,我可以得出结论,“弗拉基米尔向我告白了,他说喜欢我。”这个事实,我后知后觉地想,插起热腾腾的酥饼咬一口,口感恰到好处的湿润,朗姆酒的香味在黄油与鸡蛋浓重的奶味后慢慢扩散开来,酥酥脆脆的外壳,我“咔呲咔呲”地咀嚼,两眼无神,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弗拉基米尔烧昏了头,所以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