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卡斯希曼没有我想得那样聪明,他的审时度势没有发挥作用,因为弗拉基米尔殿下低声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
“够了!卡斯希曼。”殿下的怒火暴起,尖锐的怒气似乎能撕破肉体,“不要用那种口气提起弗洛夏,她不是你追求知识的踏脚石,也不是可以供你探索发掘的病例。”
殿下直起身子,缓缓逼近卡斯希曼:“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我已经给了你太多机会,不是吗?”殿下站起来,光线瞬间洒进他的眼睛,不留情面的威胁,或者说是警告,“明天,最迟明天,我应该听到的是你的治疗方案,合理的,有效的。”
弗拉基米尔殿下慢条斯理地眨了下眼睛,怒火熄灭于过分潮湿的空气里,声音缓慢而冷淡:“如果你做不到,也无所谓了,我会直接解决掉造成弗洛夏痛苦的源头。”
殿下仿佛厌烦透了被束缚的滋味,即使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我相信,他会这么做,事实上,我乐于看到这个结果,我会忠诚地执行殿下的所有命令,直到完成殿下所愿。甚至我有些跃跃欲试,看着因为顾忌着弗洛夏小姐而越发束手束脚的殿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样子,我恨不得有个一劳永逸的方法,现在它出现了。
至于解决掉的是什么,人类?这不重要,殿下释放出的宽容他们如果不懂得珍惜,那么尝尝痛苦的滋味也许会事半功倍,成长总会伴随痛苦,但愿他们能从中汲取经验。
卡斯希曼愣住了,他自以为了解殿下,所以他肆无忌惮,高估了自己,产生了奇妙的优越感,这也不怪他,当他进入巴甫契特,作为弗洛夏小姐的唯一亲近的医生,得到了殿下的器重,地位超然,所有的资源和权力都涌向了他,他需要的一切不用说出口,仆从们早已替他备好,无人是不恭敬的,即使到了圣奥茨特的宴会派对,他也是人群中不能怠慢的存在,多得是学术界的人以谄媚尊敬的态度,与他攀谈,他成了重要角色,是小贵族们都要侧目的人物。
被权力的浮华冲昏头脑,迷惑其中,失去清醒的头脑是一件很常见的事,处于卡斯希曼的位置,很少会有人能不动摇。
“不,殿下,那是一场灾难。”卡斯希曼定定神,他无法认同殿下的做法,他苦涩地扯扯嘴角,仿佛预见了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他脸色很难看,嘴唇哆嗦着,嗫嚅道:“是对···弗洛夏的一场灾难。”
卡斯希曼注视着殿下,他似乎认为殿下会退缩,一般情况下涉及到弗洛夏小姐,殿下尤其的谨慎。
——可这次,殿下只是轻笑一声,他的笑容有种随心所欲的残忍,声音是濒临崩溃前的决绝:“那又怎样,我都要失去她了,谁他妈还在乎这些?”
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蔓延着,我更加恭谨地低下头,要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这是我从沙皇村进入巴甫契特之后,第一次听到弗拉基米尔殿下说脏话,大概率也是殿下人生中第一次,但是,自从弗洛夏小姐出现后,一件件跨出底线,破坏规则的事情,出格,越线,现在的弗拉基米尔殿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