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夏还在犹豫,她看到美丽的少女蓬松的长卷发,即使是严寒的天气依然修身单薄的裙装,她握住自己胳膊的手指像是雪中的铁块,沉重阴寒。
她不明白阿纳斯塔西娅为什么这么执着,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进退得当,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拒绝,一切都如怪异反常的天气,摸不到规律。
“弗洛夏···其实,我快要离开这里了,在走之前,我想好好和你道别,好吗?”阿纳斯塔西娅美丽动人的脸庞隔着水雾,流动的雨声画作音符,映衬的朦胧虚妄的面容,弗洛夏看不清···但也无法再拒绝。
“阿纳斯塔西娅。”是沉默已久的尤拉,他明显的烦躁和不悦,似乎无奈爬到他的头顶,他的声音里还有着清晰的警告。
弗洛夏看了他一眼,他冷峻地注视阿纳斯塔西娅,察觉到她的视线,尤拉吐出一口气,走到她身边,取过了剩余的书。
“还没向您问安,早上好,弗洛夏小姐。”尤拉彬彬有礼,他这个样子和安德廖沙口中「相当难搞的捣蛋鬼」相差甚远。
我的注意力被阿纳斯塔西娅用力的抓握唤回,她变得急切:“弗洛夏?”
持续的催促,好吧,看来只能去了,不会有问题的,弗洛夏安慰自己,她微微点头。
车道上正好停下一辆车,阿纳斯塔西娅不由分说地拽住她的手,把弗洛夏的伞和背包丢给侍从,进入车的后座,前面侍从正准备上车时,尤拉一个俯身,率先挤进了副驾驶,他转头朝着阿纳斯塔西娅笑嘻嘻地说:“只有你们两个多无聊,不介意多带我一个吧。”
没有阿纳斯塔西娅的允许,司机不会启动车,副驾驶的门被侍从抵住,雨水从门外飘散进来。
阿纳斯塔西娅目光沉沉地看着嬉皮笑脸的尤拉,慢慢地,尤拉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他用无法描述的冷漠堆砌在笑容上。
看上去是一场对峙,没人肯退一步,弗洛夏掀开兜帽,疑惑地问:“怎么了吗?”
停滞的氛围随着阿纳斯塔西娅扭头看过来而松弛下来,她神情柔和,有些苦恼的抱怨道:“女孩子的聚会,尤拉硬要凑进来,真是讨厌,不过没关系——”她看向尤拉,声音柔滑悦耳,“你想来就来吧。”
弗洛夏看到尤拉的嘴角扯出完整的弧度,十足的假笑。
“感谢你的邀请,阿纳斯塔西娅。”他的眼里一丝笑意也没有。
难道他们吵架了,弗洛夏胡乱地猜测,还是说这是他们惯常的相处氛围,只有她一个人觉得奇怪,弗洛夏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小心地移动,车辆开得平稳,阿纳斯塔西娅的长发遮住她的侧脸,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