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一道完全陌生的粗犷声音。
“教练,我......”
简一寻的声音倏地紧张了起来,恰巧许书澈关了花洒,外面的对话声他听得一清二楚。
“教练我中午约了人吃饭,所以提前结束想着来洗个澡。”
“那你站在这儿干什么?”教练说,“去洗澡啊。”
“我......”
简一寻干笑了两声,“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因为所以然来,最后只能草草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了,只剩内裤和背心,拿着条毛巾就进了浴室,顺手拉开第一个隔间的门——
和在隔间中的许书澈看了个正好。
许书澈的脸颊被浴室里的蒸汽烫得泛着粉,因为没戴眼镜,一双凤眼微微眯着看向来人,看清是简一寻后蓦地瞪大了眼睛:“你——!”
一只大手覆在了他的脸上,捂住了他的嘴。
简一寻抹了把脸上的水雾,打开了旁边的花洒,水流声倏地将两人的对话声盖了下去:“嘘,师兄,别说话。”
水流将他身上的背心打湿,紧紧贴着皮肤:“那是我们教练,如果被他发现我偷偷带人来更衣室我就死定了。”
许书澈“呜呜”地好像要说什么话,双眸蒙着水雾,柔软湿热的唇在简一寻掌心中蹭着,让简一寻无端想起了刚刚在球场时被许书澈舌尖碰到的感觉。
花洒喷下来的热水让他越来越燥热,他咽了口唾沫,轻声说:“等教练走了我就出去。”
许书澈眨了眨眼,简一寻有些不舍地放开了捂着他唇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气,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声音,正要开门,更衣室里却忽地响起一阵喧哗。
“寻哥呢?”一个队员问,“他不是说要来洗澡吗?”
“应该是在洗吧。”
另一个人好像喝了水,含糊不清道:“你看浴室里亮着灯呢。”
“靠,刚才看见教练,吓死我了,幸亏他不知道我们是来摸鱼的。”
简一寻松了口气,指指门外,用口型说他要出去了,刚走了一步却被许书澈拽住。
许书澈半身慌乱地围了条浴巾,凤眼中雾气弥漫,满是恳求地摇了摇头。
他害怕在陌生人面前展露身体,这种害怕已经刻进了骨子里,迫切地渴求有什么人能一直陪在他身边提供些许的安全感。
也就是现在,简一寻才真正看清许书澈的样子。
白皙平坦的小腹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遭过十分险恶的一刀。而平日会被衣袖遮起来的前臂也有着几块深浅不一,硬币大小的伤疤,如同美玉微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