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景从抿着唇没说话,他扶着床一点点往起站,踢开脚边的玻璃,“我会去找他好好谈谈的,您别担心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周茯摸着他的背,眉宇间总含着一抹化不开的忧愁似的,“当初发现你爸那事儿,真是花光了我的心力,还好有你们两个,我才不至于……”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一下,半晌后才慢慢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要你们兄弟俩能好好的就行,可现在又变成了这样,我怎么能不担心?”
“我去找。”凌景从按着腰侧,站起来的时候扫了一眼旁边的镜子,他眉毛的地方流着血,嘴角也磕破了,颧骨青肿了一大片,看起来不知道比凌响和狼狈了多少倍。
“等等,”周茯拉住他,“你现在急什么,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响和这会儿肯定也正在气头上呢,你去了说不定又要打起来。”
凌景从看了眼时间,他不知道凌响和把宁辞带去哪里了,刚才他开车去当时那间有密码的屋子楼下看了一眼,一整栋楼都是黑的,估计不在那儿。刚刚凌响和出门,应该是去找宁辞,他简直不敢想象凌响和知道他喜欢宁辞这件事以后能有多发疯。
他打算从周茯手里抽出胳膊往外走的时候,突然小腿一疼,猝不及防地跪在了地上。
刚才凌响和下手真是够重的,他不想真跟凌响和动手,一直收着劲儿,没想到凌响和跟要弄死他似的,下手一下比一下狠。
满地都是细碎的玻璃碴,凌景从膝盖跪在上面,鲜血几乎瞬间就洇湿了那处的布料。
周茯脸色煞白,赶紧把他扶到床上坐下来,然后跑到门口去叫保姆,“张姐,医药箱,快拿上来!”
然后跑回凌景从身边,正色道:“你今天不能出去,就待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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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辞坐在沙发上,从凌响和离开以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微弱路灯能让人勉强视物。
他瘫软地靠在靠背上,视线空洞地望着玻璃外面同样漆黑的夜空。
他没想到刘子平真敢说出去,即便凌景从已经跟他放过狠话,他依然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凌响和。
如果在凌响和知道他和凌景从的关系之前跟他说结束这件事,说不定他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但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估计凌响和不会轻易同意了。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宁辞看着空气中飘荡的浮尘,恍惚中开始回想这几个月来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