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一下子,手腕却被他钳住,只见那人面色凝重地把她拉至树下,以繁茂枝叶作顶,他收起笑意。
温泠月眨眨眼,这是……她还没掐,怎么人就变回那么可怖的模样了?
四目相对,她失魂落魄,连被那人捏着的手腕都变得疲软无力,不会玩都玩了,以为证据在手,要将她冠以什么太子妃恣意妄为贪玩胡来的罪名,再狠狠制裁她吧……
“孤都知道了。”
“我都知……”
莫名的齐声开口,温岭月话还未完,却惊觉怎么话从傅沉砚那先说出口了。
“啊?”她一脸紧张。
他知道了?知道什么了?她想先认错还不成吗……非要那么强硬地吓唬她吗?
“殿、殿下知晓什么……啊。”她颇有几分心虚的。
傅沉砚一脸严肃,紧紧盯着温岭月的面容似要瞧出端倪。
须臾,在温泠月心慌慌的等待下,男人终于开了口:“太子妃适才可是——”
可是什么,他有话能不能快说!决定她命运的刀刃将要劈空落下,他的话向来是变幻莫测的冷剑。
“可是说你看话本子?”
她以做好无论他说何事都应下的心态,“嗯。”
“嗯??”
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哦。
温泠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那忽然一脸激动的傅沉砚,以为是错觉。
得到肯定的某人像偷了腥的猫,又像寻到同道中人,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别扬了,再扬就要形象全毁了。收到巨大惊吓的温泠月又开始腹诽,她觉得这男人捉摸不透。
如今,总不能是她睡晕了。
那定是他晕了。
只见傅沉砚谨慎地扯着她并肩坐在树下,伸出手指如数家珍般在半空比划道:“瞧过那本《沉鱼拥夜》没有?”
更诡异了。
《沉鱼拥夜》前段日子市面上最时兴的故事,传闻讲的是尚书闵氏小姐闵沉鱼和未婚夫婿林夜之暧昧时期的二三事,由于二人实乃玉京良缘,话本子里那些恩恩爱爱的小景儿无不叫人阅之心动。
温泠月自然读过,这都不磕?
“瞧、瞧过。”
傅沉砚连连摇摇头:“那本不成,虚伪的很,哪有男女主角儿在雨里不赶紧找屋檐避雨还搂搂抱抱的?淋成那样还能一见钟情,孤才不会这样。”
这么一说,她倒是没细想过,反正是编写的话本子,她又没体会过男女情.爱。
而后他又一股脑说出一大堆她读过亦或没读过的话本子,直叫温泠月头昏脑胀。
“若是我啊,一定……”男人似乎终于说累了,意识消沉,眼皮颤抖着最终无力的阖目。
她肩上一激灵,只觉一沉。傅沉砚的头循着树干滑落,枕在她肩上幽幽睡去。
少女不好打断,甚至意识还未从今夜事端里回过神来,不觉间安静着过去了将近两刻钟。
晚风轻启,鸦睫再颤,曲着身子半枕在温泠月肩上的傅沉砚睡了长长的一觉后惊醒,意外发觉自己竟不在熟悉的环境,身旁还有一股陌生的盈盈蔷薇香。
香意轻柔……瞪大双目,他竟枕在温岭月肩上!
迟来的酒意令姑娘昏昏欲睡,忽觉肩膀惊动,下一瞬——
一把彻骨寒的冷刃已距她温热的脖颈不过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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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颗杏仁
剑身匆忙出鞘
冰冷彻骨的寒意从宝剑青云刀刃徐徐散发,剑尖直指她脖颈,宛若冰凉已然没入。
困意陡然消失殆尽,剑气从脖颈蔓至四肢百骸,连指尖都是冰凉的。
她呆呆地循着长剑望向方才猛然推开她站起身的傅沉砚。照旧是一身暗色浮光金纹袍子,甚至脚下还踩着为她编花钗的花枝,可握着青云剑柄的手却用力到发白。
“你好深的心机,竟趁孤不备妄图接近,真是手段用尽!”
温泠月眨眨眼,这句话实在太难理解,什么叫……趁他不备接近啊?
刀刃还在她脖颈待命,只需稍一用力,便会刺破她的喉咙,从白皙处渗出鲜血来。
她有点委屈。打小所见刀剑向来是在大哥二哥握在手中练式的,她哪里受过这般威胁?
委屈蔓延却戛然而止,将才还公然与她探讨话本子,还说想看她珍藏的藏本,现在竟翻脸不认人。
她心头涌上一股不快,求人总要有些态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