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擅长运动,一路飞驰让他心脏有一种闷着的钝痛,但任何难受都比不上迟到的恐惧。
前方就是电梯,即将迎来胜利的虞澜心情雀跃,瞧见电梯间内那张冷峻的脸时,脚步顿了顿,表情也变得迷茫。
电梯间自上而下的灯光照亮薄静时那张冷峻依旧的脸,光为他的面部镀上轮廓线,光影流动中他面无表情,像一尊冰冷的黑色雕像。
也正是在虞澜怔神的两秒钟内,电梯门到达时间缓缓关闭,他距离电梯还有一小段距离,而薄静时也没有帮他按的打算。
要是从前,以虞澜娇气又记仇的性子,绝对不会求助刚凶过他的薄静时。
但他距离上课时间只有两分钟,教室在5楼,爬楼梯肯定来不及,更别提他现在本就耗尽体力。
他慌张地朝电梯门跑去,因为刚运动过,眼尾鼻尖都泛着一圈粉。他看起来很着急,仿佛要哭了般边跑便喊:“学长学长,还有我还有我!我——”
虞澜的急切并没有感染到电梯间内的冰冷雕塑,薄静时保持同一个动作很久,电梯里外一明一暗,仿佛将他们拉开两个世界。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那张过分疏远的脸也随之消失。
虞澜呆呆望着关闭的电梯门,运动带来的不适让他胸腔酸胀,许多情绪同时浮上心头,泪腺发酸,小巧饱满的唇肉委屈抿起。
湿润的眼睛睁圆瞪着那扇电梯门,他软软地骂:“坏男人!”
话音刚落,电梯门开了。
虞澜进入电梯时全程低头,他总觉得薄静时是听见那句“坏男人”了的。
说人坏话被当场发现让他异常羞耻,但他理直气壮地想他又没错,虽然薄静时在最后关头帮他按了电梯,可之前薄静时还凶他了。
想是这么想的,眼角余光瞥见那张过分冰冷而显得不近人情的脸,又开始犯怵。
电梯徐徐上升,教室就在电梯口附近,迟到应该是不会了。心中大石落地后,他眼巴巴看着薄静时,刚靠近半步,薄静时像无法忍耐般往前走了一步。
之前在宿舍里他还没有感觉,如今封闭环境下,若有若无的淡香缠绕周边。
不浓,很淡,却异常勾人,让人想要靠近去一探究竟,确定味道的来源。
但这个冲动是不正常的,薄静时自认没有特殊癖好,更不会对某种味道有执念。
可他的新室友让他变得十分古怪。这不正常。
他偏头看了一眼虞澜,随后又皱眉看着前方。
薄静时尽可能与虞澜保持最大的距离,这让他他几乎缩在角落,眉宇紧缩,下颚线绷直,一脸嫌弃,仿佛虞澜是某种肮脏的病毒,靠近点就会被传染。
电梯间因二人过远的距离显得愈发宽敞,虞澜以为自己身上有味道,抬起手臂嗅了嗅,可只有沐浴露的味道。
他用的沐浴露味道不浓,是经典国牌,没有刺激性味道。
他不臭的……
电梯缓缓行到五楼,被嫌弃的虞澜丧着张小脸走出电梯间,身边围绕挥之不去的低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