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他。
但也没有全线溃败,连番的变故令这位年轻人开始鄙弃自己的恋爱脑,强韧了许多。
站到一个合适的距离,秦冬阳态度诚恳地说,“林律,咱们别僵着了……”
林巍蓦然欣喜。
“也别折回去。”秦冬阳接着说,“您总是我前辈,总是我林哥,我总尊敬您,敬佩您,咱们好好合……作,好好相处……嗯,都做自己。”
林巍目不转睛地看着秦冬阳,看他认认真真地说“别折回去”,看他口齿艰难但却态度坚决地说“合作”,心又沉进冰河里去。
人的改变原来可以如此迅猛,不过呼吸之间,熟悉的一切就已陌生。
时光在林巍的眼前急掠,后退,刷刷地折回过去的某个节点,那里有个神情茫然的秦冬阳,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询问“怎么做才能是我自己啊”,他糊涂,他痛苦,他不顾一切地说“要我”。
此刻的秦冬阳是谁?
这个说“都做自己”的是谁?
幻像么?
怎么做才是林巍?
不能想了。
林巍也不能看面前的人,他垂下眼,极度自嘲地点点头,“是。”
报应从来不爽,他深刻伤害过秦冬阳,自然也该在对方身上品味疼痛,而更可耻的是,自己已经弄丢过一个沈浩澄,还是没长记性,还以为挽留有用。
过来探望探望能说明什么呢?
沈浩澄也来过。
感情是块嫩豆腐,摔在地上就恢复不了当初的形状,他却总在摔落之后惋惜心痛。
看来林北得水隽影沈浩澄的选择都没有错,他真的不值得被爱。
“回去吧!”从烈火焚烧的冲动里冷静下来,同时觉得寒意浓重,生怕泄露体腔深处的脆弱,林巍沉着声说,“最近不怎么太平,早点儿走。路上警醒些,打电话让大沛迎迎你。”
回归到“林哥”的本分上去,冰层缓缓爬上林巍的心膜,形成坚固而又桎梏的硬壳,在最隐匿的地方冻着人,他强忍着难捱的冷痛,暗想自己早该习惯一无所有,秦冬阳不是填补,既不愿意,就需放手。
秦冬阳瞄到林巍脸色发白,嘴唇翕动,“您……”
“我没大事,”林巍稍微提了语速,“很快就能回律所。放心!”
秦冬阳放不了心,可他在林巍面前讷惯了,一时没别的说,挪了几下脚步都没挪动距离,努力找到正当话题,“林书记的案子……”
大晚上的,来病房里谈公事似乎不太好,秦冬阳说了一半意识到,又停下了。
“案子怎么了?”林巍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