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冷静坦诚:“您没记错,我那手机上估计还有您的指纹,它跟您也算老熟人了。”
那可不,手机一直没换,三次都是她的小蓝同学(手机名)中招,能活到现在,也真是神奇。
李老头对她这套和稀泥的话术也早已熟识,拿起茶杯,轻捏盖子撇了撇茶沫子。
“知道被收了这么多次了,还犯?”
唐灵赌誓,实在信手拈来,配上真诚的表情,水汪汪的眼睛再一怼上:“我下次绝对不玩了。真的。今天是让人帮忙寄了行李,要接电话,才带的。我晚自习一直没玩,就要下课之前两分钟没忍住瞄了下…”
唐灵以前撒谎是一点不慌,现在旁边站着个跟她有过节,还知道她玩手机玩了一整节晚自习的人。
在所难免,有些怵他会拆台。
李老头从教多年,机敏异常。尤其对唐灵这种惯犯,有怀疑心也是自然而然的,他思索一会把目标辗转到少年身上:“你们俩是同桌,她玩没玩手机,你都应该知道哈。”
“我问你,刚刚她说的,都是真的吗?只下课前看了几眼?”
啪嗒。
唐灵合上眼皮。
您真是机智,算问对人了。
他刚好不喜欢我这挂的,他刚好被我打了小报告,还跟我有仇。
俗话说的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现世的报应此刻就要落在她头上。没想到李老头还玩这出,搞套话。
悄然片刻,就在唐灵以为要被正面捅刀时,少年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语梢带正经,说得有板有眼。
“是真的。唐同学做了一晚上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我都看见了。”
唐灵眼尾一挑。
嗯哼?
有点讶异,他竟然帮她说谎。
…
哎,等等,不对啊。
尼玛,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吧!
李老头来来回回看着他俩。
他刚到这学校才两三天,不熟悉七中的学生。刺铭虽然长得打眼些,看气质也吊儿郎当,不像正经乖巧的好学生。
但前辈的经验代代相传告诉他,人不可貌相。
于是乎,被刺铭一番证词糊住的李老头这样说道:“行吧…你们两个的手机我扣下了,这周五晚上放学之前,一人交一份一千字的检讨书到我办公室,我再把手机还你们。”
“念在今天开学,唐灵的理由还算正当,说的也都是实话。你呢手机放桌上,我也没看你玩,加上也是第一次让我抓到。我就不多追究什么,也不打电话给你们父母了,再有下次,我就要跟你们家里好好聊一聊了。”
“再最后说一遍,学校校规规定是不准带手机的,不管是要做闹钟,还是要接快递行李,都不行。需要打电话,每个寝室都有公用的免费电话,学校里也有两个。实在不行找老师借也行。”
“……行,我也不多说,都回去吧。”
从办公室里出来,走廊里头的灯很暗,又是声控灯。
唐灵走了几步,身边就全黑了,她加快了脚步,走至拐角处,是连接办公楼和教学楼的走廊桥。
窄窄的一条道,堆了几张旧桌子凳子,约莫是从教学楼清出来的坏桌子凳子,怕影响学生正常出行,就临时搁在了这里。
实在太暗,她低着头看路,走得也谨慎怕撞到脚,慢慢吞吞的,恰好给了某同学来拿人的时机。
白短衬衫的领子忽然一紧,后拽的力忽而勒到脖子,让唐灵下意识退了两步,咬着后槽牙,转头。
一句脏话溜到嘴巴边,对上他黑黢黢的眼睛时,不知为何却按了暂停键。
许是刚刚他帮忙替她打掩护的好,让她有一瞬的心软与顾忌。当然也就只一瞬。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不带一点,刚刚帮她说谎的温和劲儿,仿佛秋后算账一样地说道:“…聊聊吧,小报告同学。”
一刹那之间被猪油软了心的神迹消失。
唐灵不喜欢这种被钳制的感觉,尤其他们不熟,甚至可以说,不相与。
她拽着领口铮了两下,然而没动静,他手大,身高也高,这么轻轻一抓,就像拎鸡仔一般容易。
“松手!”唐灵转身,作势要踢他。
腿踹出来还没开到三十度角,只听见“撕拉”一声,束缚小腿的丝料一紧又一松。黑丝袜它就阵亡了。
究其原因,无非就是那些旧凳子桌子上凸起的钉子,木倒刺。
…
就算夜黑看不清状况,听这性感爆裂的声音,刺铭也猜出了个所以然。
他愣了一下,松开手,顿了一两秒,才勾着脖子忍不住开始笑。
听到笑声,羞恼成怒的唐灵一股脑把罪都扣他头上,上手就是一爪。
男孩子打篮球动态视力好,身姿伶键,后仰一闪,只唐灵的指甲似乎碰到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