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被时间继续催化,她的脸红得像涂了几层血红色系的腮红。眼睛也红通通的,上翘的眼敛包蕴住水汪汪的泪珠,欲流不流的,看着楚楚可怜。
但刺铭很清楚。
这不是伤心的眼泪。是小龙虾啃多了,加上酒精火上浇油,纯被辣成这样的。
刺铭带着笑凑近些,紧盯着她依旧懵然的眼瞳。
和空气中密热迷蒙的气韵完全不同。
他的嗓音清冽低哑。伸手捏了捏唐灵烫手的小脸,哑声问:“你还清醒吗?”
唐灵皱了下眉心,鼻尖泛红,吐字模糊地回怼,“开什摸玩笑,我纸是眼睛不舒服,脑袋是清楚的…o…k?”
刺铭挑眉,不相信地收了手。
下巴没有支持的唐灵一下就垂了脑袋,像被剪刀修剪后,从花杆上掉落的花骨朵。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刺铭正在通过对话和行动来判断她到底还有多少清醒度。
“我脑袋好重…”她手捂着眼,缓缓抬头说道。
刺铭:“…”
这状态,清醒个屁。
他斜视两眼桌上,一大盆小龙虾,各种串串小菜,几乎被他两人扫荡一空。
饭也吃过,唐灵又不清醒成这样,留在这里,就算是闲聊休息也没这个必要了。
眼下,送她回家,或者回寝室洗个澡,清醒一下,再饱饱的睡一觉最好。
刺铭:“你,回家还是回寝室?”
第二轮舞台结束后,到最终成团夜的录制还有好一阵。这段时间的作用不仅是给后期制作留时间,同时,最终舞台也需要第二次节目播出后的反响带热度。
这段空白期,是必要的歇停。
但话又说回来,这两次大型舞台中间。她们也并非是全然无事,中间或许有几次非比赛性质的练习生日常,采访的录制等等,但都是简短的,随叫随到就可。
这种情况下,唐灵回节目组的寝室,那里肯定是空荡荡的,回公司里,那边没衣服没行李,东西都在录制地的宿舍。
回家吧,她又不想回。
唐灵其实听见了刺铭的问题,她的脑筋在缓慢地运作。不太理智,有点颓靡的脑神经思虑片刻后。
唐灵像机械娃娃般,看着他,滞塞地眨眼一下,两下,斜过脑袋,一字一顿含糊说:“啊…我去你家吧,可以还是…不可以…来着…”
话讲完。
刺铭安静地与她对看。他腿长,膝盖一直抵在她的大腿外侧,两边皆是,像一个包围式的保护。
他就这样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好一会。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
忽地,他笑开来,这笑莫名坏坏地,他如同诱导犯罪般,再一遍问她:“你刚说去哪儿?”
半拍后。
唐灵打了个哈欠,捂着嘴,垂低眼帘,喃喃应:“忘了…”
刺铭:“……”
刺铭无语地沉默着。
正这时,服务员在敲他们包厢的门,一边敲,一边用爽利的方言腔朝里喊:“来收盘子的。”
唐灵找的餐馆是街边的普通小馆。这儿的服务员绝对没经历过有客人在包厢里面亲热,她推门正巧撞见的情境。
因为环境和氛围都不适合如此。
所以,喊了两声“收盘子”的服务员也没得到同意,便大喇喇地推了门。
服务员是个中年阿姨。一看就不像会关注偶像和娱乐圈的那种人。
以防万一,刺铭还是把唐灵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口。
按完之后,他才想起。
这人吃完虾,嘴都没搽,全是油……
甚至于此刻,不清醒的唐灵还很不满于这个憋闷姿势,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
都是油,mmp。
一股小龙虾味。
服务员阿姨表情怪异地瞅了他们几眼,收着桌上的残肢断腿,“这个也收吗?”阿姨指着一盘还没吃完的锅贴问。
刺铭:“都收了吧,我们过会就走。”
服务员点点头:“行,那就都收了啊。”
——
把一个醉酒的人丟在机车的后座显然是不安全的。于是,刺铭明智地叫了的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