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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十七 我以我剑了是非(2 / 2)

韩珞要的也是这个机会。

他前手如扶摇上天,架住虎牙的劈掌,双腿一曲,后手握拳如枪于腰,手臂做枪杆,拳作枪尖,如大枪杆子刺出,双腿发力,崩拳如箭亦如枪,是形意门威力极大却又起手极低崩拳。

而三百年前打遍北方无敌手的民国郭云深,正是‘半步崩拳打天下。’以崩拳而成名。

可惜郭云深离世之后,在没有一个形意拳师能达到仅凭崩拳本身劲力穿透脏腑的境界。

虎牙‘壮夫双推磨’推开韩珞劲力猛烈的崩拳,做出以死相拼的心态,一记‘青龙前探爪’使出,劲力猛烈的空前未有,他自信这个敌人不会有任何翻盘机会,因为以敌人挡不住这一招。

韩珞当然挡不住,所以他根本没打算去挡。

虎牙单掌击在韩珞胸膛的刹那,韩珞快速闪避,以肩迎向虎牙单掌,同时双掌推出。

虎牙神意,心灵,招式合一,任由韩珞双掌击在他的胸膛,在他看来,对方根本没翻盘机会了,而是找死。

韩珞双掌贴在虎牙胸膛上,暗劲磅礴而发。

虎牙神意,心灵,招式合一,暗劲无形透皮入骨,但是肩膀骨头下还是骨头!

而韩珞的无形暗劲却透皮入骨透碎了虎牙的肺。

韩珞肩膀一震,剧烈疼痛,口吐鲜血。

生死一线,结局已明。

虎牙不可置信这个临死依旧有着反扑之力的年轻人,不甘心的瞑目,软躺在地上。

韩珞吐了大口鲜血,耸拉着左边肩膀,像个浴血而胜的勇士踩着敌人的尸体,抬头看向龙心,唇边还有血汁,眼里坚毅的空前未有。

龙心看到这一幕沉默了,本该必死无疑的年轻拳师却没有死,这应该是出乎自己意料的,但这年轻敌人临危前的躲避,出掌,最后的压箱底的双掌暗劲,都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技术活,虎牙倒也死的其所,但是那仅仅是虎牙狮毛暗劲初段的拳师而已,他与虎牙狮毛不同,评语是“心性坚毅活泼,拳术无情锋利。”狮毛太癫,虎牙太稳,俩人是优点又是缺点。只有他坚毅活泼皆具,他更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离化劲只有一步,乃是暗劲颠峰的拳师,离武学化劲也只差一步,是一头即将化龙的蛟蟒。

这头化龙在即的大蛟蟒,望着那头小蛟蟒,微带俯瞰凌云之意。

韩珞转头,看向江海鲸,望着后者,嘿笑道:“师兄,借我把剑。”

剑。

当然是剑。

他仅有的手段也只存剑了。

尉迟凤岳官山令俩个武道大宗师看完韩珞连毙俩个暗劲拳师,心中想法各一。

“老掌门后继有人,眼光独到,老掌门的徒弟果然都是不凡,将来这个年轻人注定会大放异采。”尉迟凤岳心想。

“愚蠢至及。”官山令心中下了评论。

江海鲸看着口挂鲜血,一臂颓软的师弟,想起了师傅柳宗元最惊世艳艳的一战。

柳宗元年轻时代,**无双,被赞誉为‘武道剑颠’,是形意门唯一能在武道,剑道的独占鳌头的人物。年轻时代,一剑西去,独身闯入欧洲法国那尊恐怖的几百年家族,也是以一己之力独闯那个家族,斩杀那个西方家族眷养的一百精英死士,震慑那个家族,面对重重火力,依旧潇洒离去。

江海鲸自然没见过这一幕天人之战,但知道师傅说了一句很著名的话:“形意门有千百剑来。”

江海鲸轻喝道:“剑来。”

韩珞握住一柄血形堂人员送来的锋利长剑,轻轻右手盈握,轻轻呼吸了几口,恢复了几下体力,对那头即将化龙的蛟蟒道:“你用什么兵器。”

“剑。”龙心道。

于是他就有了剑,一把锋利长剑。

韩珞没有浪费口舌,提剑却闭目,身躯空前夜练夜剑的剑意,涌上剑尖,剑尖在韩珞眼中,出现一星点剑光,此时的剑光却异常跳跃,显然是感受到了有别剑的存在。

这种异幕可以说是虚假,可以说是真实,因为只有韩珞看的到剑尖冒出的剑光,而别人看不到这剑光,自然也伤不了人。

剑光鲜亮润泽,随着剑的抬起,在剑脊上滑来滑去游走不停。

“天下事就是一剑的事。”

韩珞出剑招了,剑与拳不同,拳与拳相撞可以无伤,但剑不行,剑一碰到皮肤就是割肉断筋,绝对不可能以血肉之躯抵挡钢剑,什么躯体也抗不住,易筋经中描述的金刚体魄并非坚硬,而是血肉之躯的繁强力,生命力比别人久远。

肌肤下是血管,那么薄薄的一层肌肤,如何挡钢铁铸造的长剑?曾经看电视很疑惑电影电视经常出现的手掌握剑尖,鲜血直流,但现在看来那不过是一种艺术渲染,真正敢拿手握剑?剑只要一搅动,能把整只手掌削起来。

铁沙掌号称铁沙,但也只是坚硬无比不是真正的铁掌,而且就算是铁掌,遇上形意门锋利无比的长剑也能给一剑刺穿喽。

剑器一动,带着可怕无形的锋利,搅动向另一人。

那头化龙蛟蟒亦是出剑了,一出手就是雷霆万均压顶催山之剑势,没有任何留有余地,势必将敌一剑杀之。

而柳宗元传下的剑术,更是没有后退一字,而是只管进剑,没有防招,最强的防御就是进攻。

柳宗元的剑术被赞誉“世人只道我拔剑,早过巍巍十八楼。”来描绘剑术的激电速度。

韩珞剑术之快,让化龙蛟蟒也是一惊,剑术突然如雷霆收怒火,转为江海凝清光,拍向韩珞长剑。

韩珞只管进剑,没有任何固定招式,一剑剑连接中,仿佛天地自然,顺其而现,没有任何来源,任何拘泥,仿佛浑然天成。

“怎么没有任何剑术而言。”龙心大惊之下心思而道。韩珞却是真的没有剑招,一切浑然天成,心中剑意长存,手中剑术随手而就。

这头化龙蛟蟒以剑作箭,直刺韩珞胸膛。

韩珞剑术如盘龙走,一剑直来,初似轻烟,却又似山开万刃峰。

化龙蛟蟒虽然吃惊,但依旧俯瞰这头小蛟蟒,剑横截,宛如佳人寂寞,小心翼翼与山开万刃峰的雄剑交擦而过。

韩珞信手沾剑,没有定则,随手而就,手中山开万刃峰的长剑转刺为挑,仿佛一只剑皇看不起不停献媚的雌剑,抓住就仍。

韩珞此时此刻心中剑意与剑相师,诡形怪状的剑术让人摸不着痕迹,逼的那头化龙蛟蟒连退十步,避其剑锋。

韩珞想起魏姜的评语:“此剑术遇强则强,刚好克制剑道大师,若是寻常剑师随手乱挥剑,倒也可破,但仅是论剑可破,相较自然是你胜,遇上强手,强手沉浸剑道,你却打乱了他的剑道,此剑术太不平凡了。尤其是暗劲见天地风景之后,偏偏剑术犹如有更强的风景乱了他的道。”

韩珞在进剑。

那头化龙蛟蟒终于借步观剑,察觉一丝缺口后,手中长剑犹如歌曲,悠扬舞动,撞在韩珞进剑脊上。

“嗡。”

韩珞手腕大震,原本受伤的口中鲜血又涌出一丝。

那头化龙蛟蟒眼中闪出**之色,一剑进,仿佛群帝追龙翔,剑如龙。

韩珞被一剑刺在受伤的肩上,韩珞截剑阻拦,依旧被锋利剑尖刺入肩头一点,然后他迅速后退,柳宗元的剑术没有退步,但他不是柳宗元,前进只有死路一条,当然要退,韩珞如寒猿饮水迅捷弯腰后退。

化龙蛟蟒一步踏出,追上韩珞,一剑如高昂的龙首,天地都为之低昂,挑在韩珞握剑之臂。

韩珞再拦剑,被其一脚踹在小腹,如一只坠空云鹤,反滚在地,鲜血更多。

化龙蛟蟒手中长剑如曲完衰伤,刺在韩珞握剑手臂,韩珞险而再险的闭开,却依旧被滑开肌肤,鲜血直流,握剑的手臂开始有血。于剑士而言是忌讳之事,因为会润滑剑柄,握剑不住。

韩珞如云散般翻滚出五丈外,扯破衣袖,堵住鲜血小溪,手中依旧没血。

但他还没站稳,化龙蛟蟒一脚踢出,再次将韩珞踢的如一只坠空云鹤。

化龙蛟蟒豪荡俯瞰地上的小蛟龙,剑术在激进。

韩珞仿佛狂人般迅速站起,手中长剑突然绝进,疯狂无比,让化龙蛟蟒都失声。

韩珞绝叫三五声,心中剑意疯长,眼中剑尖的剑光疯涨,可惜伤不了人,只不过他持剑而疯狂大进,仿佛北斗七星悬挂天上,他成了北极星般,是七星中心。

一直旁观的官山令尉迟凤岳江海鲸三人同时有感到脚下大地都仿佛随着韩珞挥剑而转,突而房间所有墙在转,突而剑转。

那头化龙蛟蟒也受到了影响,虽然尚未化龙,感受不到周围异象,却依旧头晕目眩。

其实真正的剑与地并未移动,移动的只是人的错觉,尤其是暗劲以上能感悟自然的拳师,越发清晰。

这种感觉就像睡觉的人感到脑中一眩,突然感觉天旋地转,身不由己一般。

这种神妙感觉如果是一个病泱泱的寻常人,却根本看不到只会突然感觉恶心,不想在看下去。因为柳宗元的剑术只有精神饱满,气机充沛的拳师看的到。身体有病精神萎靡的人根本‘看’不起,而韩珞的对手自然是精神饱满,气机充沛的化龙蛟蟒。

韩珞大步剑进,疯狂如醉,剑术弛毫骤墨列奔驷,仿佛草书大家倾刻写书满壁纵横千万字。

“扑哧。”

剑尖刺入化龙蛟蟒的胸膛,化龙蛟蟒眼中的俯瞰变成了怒火,蛟龙发怒,无视恐怖的剑术,仿佛不知其所往,在荒山中疾刺,一脚踢中韩珞,将后者踢出三丈外。

韩珞的气势骤然消失,整个人趴在地上,除了剑没丢,脸上脏不拉及的血涂满了清秀脸蛋,手臂鲜血涌的更多,左臂受暗劲的疼痛仿佛断了一条胳膊。

“你倒是在起来啊。”化龙蛟蟒讥笑道,一脚踩在韩珞背上,剑尖直指其背,一剑划开韩珞右臂另一处完好无损的肌肤,鲜血涌出。

“掌门!”尉迟凤岳实在看不下去了,踏前一步,低沉吼道。

江海鲸神色平静不做任何表示,其实他比任何人都紧张,而且一但韩珞面临死亡之前,他一定第一个冲出去,谁都不知道这位形意门百年来最雄才伟略的掌门,此刻手心全是汗液。帝王也有在乎的人,而且帝王失去了在乎的人会更为发狂,天下颠峰的能力也保不住在乎的人,没有任何比这更痛苦的,所以江海鲸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箭在弦上随时而发的状态。

官山令神色平静,只是悄然在指间捏了一枚细小的钢珠。

韩珞翻滚而出,避开险之又险的与他肋骨‘擦脸而过’的剑,翻滚站起,右臂几乎连提剑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不是没有力气,而是疼。

但是韩珞在酝酿,在等待临死那一刹那间,将全部的力量爆发,等到对方认为自己真的没了反抗力。

化龙蛟蟒又是一脚将他踢出,然后韩珞躺在地上,挣扎而起,化龙蛟蟒眼里光亮一闪,抓住机会,如游走云海,刹那到了韩珞身前,一剑直刺其面门,其剑快闪光,于次同时,江海鲸官山令尉迟凤岳动了。

韩珞突然身如奔蛇走虺,身躯微翻,右手提起,长剑骤雨旋风钻出。

长剑插入那头化龙蛟蟒的胸膛。

同时一颗钢铁圆珠射进此人头颅。

尉迟凤岳抱住韩珞抽身而退。

江海鲸一掌将其身躯击飞五丈外,撞到墙根。

但是三人都没想到,最后一刻,韩珞依旧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战胜了。

三人看着满地场面一阵沉默,各有心思。

“愚蠢至极的聪明。”官山令心中道,心中自然震撼的不清。

“傻瓜。”尉迟凤岳抱住韩珞,心疼想着。

江海鲸负手而立,没有去看韩珞,但他仿佛有看到一尊武道大宗师,正在徐徐升起,心里一分欣慰九分沉默。

韩珞胜而不兴,猛烈呼吸了几大大口气,提起口气,靠在尉迟凤岳身上,却突然哭了起来,像个孩子。

兄弟。

走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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