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个人难过到极致时就说不出话来。
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已经濡湿一片,像是被洗了一样,清远语气中带着无奈,如同他们的曾经一般语气温和的哄着,我没什么事的,就是可能会睡一觉,大概时间比较久。
身上神力全部消失,还要在这大陆上凝结一具实体,这有点艰难。
贺楼明声音干涩,嘶哑地开口,要多久?
清远轻笑一声,说不准,但我尽量快点。
自双腿以下已经全部消失,它们快速地向腰腹蔓延,他的声音轻地像是随风而散,你要去看看这个大陆,看看别的东西,那些日升日落都很好,还有各个的人与事,都是很美好的。
他露出最后的一个笑容,带着几分少见的狡黠,贺楼明,我在大陆上给你留了很多封信,森林龙岛各处都有,你得一个一个去找。
说不定等你找的差不多了,我也就醒来了。
大陆上日升日落,云卷云舒,天边西方余晖落下,神明随着余晖消散。
森林里的尖耳朵精灵很喜欢花,最近几年花开的漂亮,他们便每天收集一些,晾干装起来看着。
几个精灵说说笑笑的走着,在一株生命树下却突然噤声,高高的树杈之上坐着一人族,身上墨袍被吹得鼓涨起来,他像是一块阴沉的寒冰,尖锐阴鸷。
看着几位精灵如来时一般匆匆地离去,贺楼明漠然收回视线,他目光中注视着天边晨曦初露,看日升这事以前也做过,是在当精灵的时候,现在独自一人看,便觉得没意思。
几眼之后,他百无聊赖地收回视线,起身想要下去,目光掠过树枝时却微微顿住,在绿色树干有一卷乍亮的黄,他身形顿住,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伸手取下那叠在一起的纸,贺楼明屏住呼吸拆开,泛黄的牛皮纸上只有一行字:看日出还是日落,不管哪个都挺好看的吧。
旁边有一个笑脸,像是透过纸张可以窥见那人的神情,温润如玉,眉目扫来时似是笼着天边繁星。
贺楼明扬着唇笑,指腹一寸寸的拂过纸张,说好的是信,怎么就一句话。
他闭着眼睛,将那留下神力的纸张盖在脸上,像是在汲取着他的气息。
他自言自语道,我走了很久了,看了好多风景,但还是很喜欢你。语气轻轻浅浅,缓缓道,我很想你。
又是过去了很久,那些尖耳朵的精灵已经跑不动了,龙岛的龙吟已经换了一波,贺楼明来到神殿,缓缓地扫视过去。
这么多年的变化,哪怕他时常修缮这里,也不可倒转的破败下去。
贺楼明坐在神座上,取过这些年找到的信,一张一张地看了起来,有些纸张已经脆弱起来,轻轻一碰就能破碎,他小心翼翼地取出,像往常一样有看了起来。
【人族的酒馆很有意思,那个叫玫瑰的酒你别喝,特别容易醉】没喝,闻都没闻,乖的不得了。
【魔族的角还会长吗?】
贺楼明想了想,不会的,成年之后就不长了。
【兽族有幼崽出生吗,什么颜色的?】
贺楼明说,大多数都是黑色和花色的,白色的很少。他又盯着牛皮纸看了一会,沉吟之后说,好像有一只是金色的,看着像会发光一样,挺好看的。
耳边有声音传来,温润清朗,裹着清风与明月,金色的,是像当初钰一般的颜色吗?
他骤然抬头,那人在晨光中走来,萧萧肃肃湛然若神,亦如当年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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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番外一
出云峰内阁之中。
室内清雅简约,床头是镂刻着花木的红木,床榻上的人指尖轻轻动了动,浓密乌黑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
贺楼明支着身子,手指挑着一缕墨发,他用发梢蹭着清远的脸颊,醒了。
从最后一个世界回来,算起来是真的醒来了。
清远躺在床榻上未动,伸手搭在眼睛上,是啊,醒来了。
全部融合在一起,再也不用担心神魂不稳,唔还有被发现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的那种尴尬感。
他语气中带着些喟叹,倒在床铺上不肯起来,浑身懒洋洋的就差伸个懒腰了。
贺楼明手搭在他胸膛上,垂头抵住他的额头,既然醒来了那我们就做一些快乐的事。他坦坦荡荡,毫无羞涩之心,在这白日里已经开始对清远上下其手了。
清远默了默,移开遮住眼睛的手,心情微妙地开口,刚回来。每次醒来都在床上,然后再在床上胡闹上好久,感觉像是入了合欢宗门下。
贺楼明微微挑眉,回来怎么了?他伸手将清远的手腕握住抵在头顶,我早就想
最后几个字低下头,带着灼热的气息洒在清远耳边。
清远沉默了下来,他缓缓开口,我觉得不太可能。目光对上贺楼明的眼睛,毕竟我们体力是有限度的。
贺楼明只是勾了勾唇,眼中带着跃跃欲试,试试。
空气中那些颓靡的气息飘散。
清远看着躺在他怀里的人,心情带着些许的复杂,他迟疑了一会才开口,有个事情想问问你。
贺楼明喘着气,声音沙哑不成样子,他方才被刺激的太厉害,现在仍旧没有缓过神来,你说。
我们那三年,你是不是很想?修真神交者多,这种传统方式一直被忽略,他们也就是在小世界才开始尝试。
贺楼明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你说呢?!微调咬得很重,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某人当初在某件事上简直是过分地不解风情,睡觉搂住胳膊不撒手能给抽出来,腿搭在身上可以捏住脚腕轻轻挪开,就连脱了衣服也可以面不改色地穿好,完了还说一句:得改正睡觉脱衣服这个习惯。
简直一想起就让人气得挠心挠肺!
清远盯着道侣控诉的眼神干咳一声,神交也挺好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几乎是听不清了。
贺楼明冷哼一声,又坐了起来,不行,你今天就别想出门去。
他指间窜出一缕黑气,自门口封地严严实实,到最后清远当真也没有出去。
云销雨霁后,身边的人已经耗尽精力沉沉睡去,额角墨发被汗水晕湿,脸上带着一些红晕。
他的手臂还被牢牢地搂住,抽都抽不出来,清远只好用另一只手拿着帕子,轻轻地给他拭去额间的那些汗水。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