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独清跑到卫生间里关上门,额头贴在冰冷的瓷砖上,他的脑子里始终乱糟糟的。他抬起手,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左手腕,心里一会儿甜蜜,一会儿难过,最后定格在难过上。他咬咬牙,抬起右手搭上了左手腕,想要把手链解下来。
几秒钟后,手链还稳稳当当地系在手腕上。
沈独清忍不住拿自己的脑袋撞了撞卫生间的墙壁。
舍不得解开!
都怪孟正!
他为什么要送我手链!
思来想去,沈独清决定稍微放纵一下自己。
我只戴一天,沈独清在心里对自己说,等这一天过完,我就把手链收起来。
待沈独清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孟正和沈非浊正待在客厅里有说有笑的。沈独清靠在墙边,盯着客厅里的两个人看了一会儿,嘴角不自觉地染上了笑意。
孟正若有所觉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沈独清立刻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孟正:“???”
孟正小声地问沈非浊:“你哥哥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你察觉到了吗?”
沈非浊皱了皱小鼻子,想了半天说:“可能是因为太想你啦。”
“真的假的?”孟正笑着问。他把弟弟说的话当成孩子话来听了。
“真的!”沈非浊压低声音说,“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哦。难道你不想哥哥吗?”
孟正特别配合地说:“想啊,肯定想!”
自认为帮哥哥们解决了难题,沈非浊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房间里,沈独清打开书桌中间的那个抽屉,从中取出了一个收纳盒。盒子里放着很多东西,有各式各样的首饰,其中有一对钻戒,沈独清拿起戒指好好打量了一会儿,这是他父母的结婚戒指。还有一本相册,里面塞满了家人的照片。还有三支钢笔,都是他妈妈办公时常用的笔。
沈独清取出了一支钢笔。
这支钢笔看上去有八成新。沈独清爱惜地摸了摸,然后拿去了客厅。
“送给你。”沈独清把钢笔递给了孟正。
“谢谢啊!”孟正连忙用双手从沈独清手里接过了钢笔,他看了一眼钢笔上的商标,“哟,还是个大牌子……我听说这个牌子的钢笔很好用的!”也很贵。
沈独清没说这是他母亲的遗物,只说:“你不是说把非浊当弟弟嘛。这个钢笔一共有三支差不多的,我一支,等非浊长大了给他一支,这一支给你。”
兄弟就兄弟吧,兄弟也是很亲密的关系。沈独清在心里努力地说服自己。
孟正脸上的表情立刻就严肃起来了,说:“我一定会好好爱惜它的。”
沈非浊眼尖,看到两个哥哥手上都多了一根红绳,大声问:“这是什么!”他先抱着孟正的手看了一眼,又抱起了沈独清的手,说:“哇,是葫芦哎!”
“你们戴的是一样哒?”沈非浊问。
沈独清连忙解释说:“是兄弟款。”不是情侣款。
“哦哦哦,你们是葫芦兄弟。”沈非浊似懂非懂地说。
孟正端起沈外婆榨的水果汁喝了一口,下一秒,他呛住了。
因为小朋友竟然拍着手唱起了歌:“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个瓜!”
作为一个被后世各种垃圾信息荼毒过的大人,孟正怎么听都觉得歌词应该是:“互撸娃!互撸娃!”嘀嘀哒哒咚咚哒哒,弟弟大大洞洞大大,互撸娃!
都怪后世那些无聊的人,好好的童年说毁就毁。
都怪自己,送什么不好,金貔貅、金蟾蜍的寓意都很好啊,偏偏要送金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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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正拒绝接受葫芦兄弟这个说法,提议说:“还不如叫红绳兄弟。”
沈独清张了张嘴,但出于心虚到底没说什么,硬生生把已经涌到嗓子眼的吐槽咽了回去。如果红绳是兄弟,那月老干的难道是帮天下人找兄弟姐妹的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