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天边谈边签,你先睡吧。”
“哦。”付莘确实很困,说着就闭上了眼睛,“晚安。”
陈斛蹭了蹭她的头发:“晚安。”
第二天付莘确实如愿拿到了签好两人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两人心平气和谈了谈。
陈斛知晓她读博压力大,但离婚原因绝不是这个,或许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负起丈夫的责任,对妻子的关心和照顾过于稀缺。
在整个谈话中,他并没有要为自己争辩和找借口的意思。
只是在送付莘到学校时,他不甘心地拉住她的手。
“可是我还是想问你,会后悔吗?”
“可能吧。”付莘老实道。
陈斛收紧了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没有当好你的丈夫是我的失职。”
“没有,滴水不漏。”
今天陈斛实在说了太多句抱歉,付莘差点真的相信了他对她是有亏欠的。
年少时考虑得太少,就容易陷入这样的误区。
而随着年龄增长,付莘才懂得没有人离开谁就会活不下去这个道理。
自从坚定了想法,付莘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放松,看待事物更加透彻,之前做不出的实验,算不好的数据也变得迎刃而解。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既是如此,为什么不去改变。
“其实我今天挺开心的。”付莘毫无负担地露出了开朗的笑容,“只是离个婚也能整整拥有你一天的感觉还不赖。”
“好了,不多耽误你时间了,我走啦。”
后来,付莘真就很久很久没耽误过陈斛的时间。
后来,陈斛午夜梦回,回到自由散漫的十七八岁。
毫无耐性的年纪,数百次故作偶遇的等待,不肯承认在黄昏下踱步时数了无数次的最后10秒。
买完奶茶,借口太甜送下楼,从窗口递进去给她,看她满足地嚼着珍珠,好像学习也没那么无趣了。
还有一个久远的秘密。
他根本不是喜欢摄影才报的社团,只是因为社团成员被允许随身带相机,可以光明正大地拍所有人,包括她。
仅此而已。
——
“付莘,你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只是陈斛,有时候我真的很厌烦你那种得天独厚的运筹帷幄,可我不是你,我肚子里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你不说我就永远要猜,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想得很浅,你做得太多,老实说我很多次后悔,我们是不是不该那个时候结婚,你娶我——”付莘叹了很重一口气,“算了我们不说这个。”
“不是。”陈斛急切地打断她,倏尔语塞,“很早,很早之前就萌生要跟你结婚的念头。”
多早。
不太记得了。